是因为他长得俊,还是因为他是状元啊?”
丝荷眨了眨眼,“大概因为他是长得极俊的状元郎吧。”
永嘉语塞,不愧是公主啊,既看相貌,又看内涵,且两者须得顶尖,缺一不可。
丝荷却笑,“若是细究,我也不知情从何起,只是那日瞧见他,便喜欢了。”
“再过几个月,便又有新的状元郎,你要不再去瞧瞧,若也是个俊朗的,估计你就转而喜欢他了。”
丝荷被逗笑。
“首先,他得是状元郎,其次,他得长得极好看,这时,我再问他,你家中可有妻妾,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人,可喜欢我?若恰好,他既无妻妾,无婚配,也无心上人,还喜欢我,那这佳话便成了,是不是?”
永嘉猛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可哪有那么多的凑巧。”哪能再次凑巧,状元郎恰是探花郎。哪能再次凑巧,杏花不偏不倚落到状元郎头上。又哪能再次凑巧,她倚窗望去时,英俊的状元郎正笑着摘下落在头上的杏花。况不论,哪能再次凑巧,惊动楼上人。
永嘉一时接不上话。情之一字,真叫人烦忧。她忽而想起什么,凑到丝荷身旁,斟酌道:“骆璠他,不会是喜欢男子吧?”
丝荷无语,她俩不愧是姐妹,思路都是一致的。
“不是。我曾问过他的,他说不是。”
“那可奇了,照你说来,他不喜欢你,不喜欢旁的女子,也不喜欢男子,那他喜欢什么?呀!”永嘉突然叫了一声,把丝荷吓到了,“他该不是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不多时便要出家遁入空门了罢。”
丝荷纠正道:“他既已考取功名,决计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如今他正是意气风发,哪会六根清净遁入空门。”
永嘉话被堵回,又不住小声嘀咕:“那他这心肠怕是石头做的哟,这般冷硬。”她真觉得骆璠的心是块捂不热的石头,被娇娇美人钦慕那么久,竟毫不动心动情,怕是生来七窍便少了一窍,用块硬石头替代了。
丝荷垂眸搅着身前永无定形的水,他若是石头,她便是水,也不知是水滴石穿,还是石挡水偏。
泡了好一阵,永嘉突然计从心起,又凑到丝荷身旁,小声密谋,“要不,你对他用强罢。”
丝荷瞪圆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想也没想便否决了,“这怎么可以,我说过的,绝对不以身份压他!”
“不是,我说的‘用强’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永嘉贴到丝荷耳边,“……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他既为君子,必定会对你负责的。”说完,永嘉觉得甚是不好意思,这主意着实过于不光彩,且有失身份。
“不行,绝对不行!”丝荷再次否决,“用计套他,即使成了,他日后对我便只有愧疚。你也说了,他是位君子,必会对此耿耿于怀,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这般闹得我与他都不开心,又是何必?”
可永嘉觉得她第一句话不对,“你性格这般好,他若同你朝夕相处,难不保会日久生情,怎可能只有愧疚。”
丝荷摇头,“倘若如你所说,朝夕相处后他对我生了情意,那时他会更难受,他会陷在愧疚和情意中,左右撕扯。所以,决计不能对他下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永嘉已是束手无策,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看你这般为情所困,我属实难受。丝荷,我想你幸福,你值得幸福。”
丝荷鼻头酸涩,笑了笑,“那便借你吉言罢。好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一直在说我的事,也说说你的嘛。”
永嘉耸耸肩,近日可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她母亲不知最近怎么想的,觉得她没有王妃的模样,不成体统,竟抓着她学习礼仪。那些礼仪她儿时学过,但没记到心上,这会儿又从头学起,真叫她头大。许是亭旸哥哥看她着实不情愿,起了恻隐之心,同母亲说情,她这才得了空。又想到许久不见丝荷,便进宫了。
丝荷听她说完,噗呲一笑。
“姑姑真和我母后一个样,我母后也觉得我没点公主的模样,一惊一乍毫不端庄。她见我提着裙子跑上跑下,都要皱一皱眉头。她总要对我耳提面命,可我屡教不听,我思忖着,最近她大概觉得我确实无可救药了。”
“哈哈……”永嘉大笑,她都能想象出皇舅母的表情了。
泡完澡,两人坐在屋内,尝着御膳房新做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