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个愿意等我的人。”
“你就是不愿意放弃那狗屎理想,走到现实里来吗?”
“狗屎理想?真有意思,年幼时,你们把我扔到婆婆家。等我回来,迎接的是数不完的功课和锁不上的房门。口口声声说着给我自由,又对我的选择百般唾弃,翻遍日记的每一页,寻找一个规训我的理由。”
木之本立花笑起来,随意在旁边坐下,目光却凌厉。
“那都是为了你……”又是熟悉的话,木之本立花直接打断。
“美名其曰,为了我好。可我的意识不被允许存在,我的人生成了别人的养成游戏。”她的语气不激烈,甚至平淡,父母却感到一种压力。
“人在低谷总要找些支撑,就在这时,我遇见了理想。”我看见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们,为了别人义无反顾地投身火海。
最初,我想遇见那样的人,希望她们能帮自己,将身上的束缚剪断。后来,我想成为那样的人,然后无数次地,绝不退缩地去拯救别人,就像拯救过去的自己一般。
即使是用这双平平无奇的双手,所做的普普通通的事。
“这么久,它早成为我的一部分。如果理想是狗屎,那世界比狗屎更狗屎。”木之本立花按着父亲的肩膀,撂下这句话,转身潇洒离去。
父亲只感觉肩上安室透拍的地方,伤上加伤,一声也不敢吭。
木之本立花还不忘了顺走安室透送的一件订婚礼,那是只一看就很贵重的镯子,和其他礼物格格不入。
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对母亲说:“改变可能带来毁灭,但同样可能带来新生,你说对吗?”
母亲茫然的眼底,闪过几分了悟。
*
“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用不上。”
“我听说她们很流行订婚送镯子,所以特地买了一只给你,注重恩爱细节嘛。”安室透开着车,流利地回答,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其实他为了这镯子,特地回了趟家。
不是安室透的家,是降谷零的家。那是他警校时租的一间小公寓,毕业后他住得习惯,干脆贷款买了下来,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派去卧底。
推开门,蛛网和呛鼻的尘土味,席卷而来。狭窄的空间中,安室透竟一时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额头隐隐浸出汗时,他翻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盒上一丝灰尘也无。安室透轻轻地摸了摸盖子,这才取出盒内的镯子。镯子通体透明,没有杂色,一看便价格昂贵。
对安室透来说,它的价值却并不在于价格,这是他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独身打工的日子里,他辗转于许多狭小的公寓,其余零碎的事物早因无处安放,被迫遗弃,仅剩这只手镯。
安室透还记得,母亲常常把它握在手中摩挲,只是已经想不起她的样貌。
她们分离的太早。
早听闻玉镯有吉祥平安之意,此刻他终于有借口送与立花,唯愿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