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官家公子对我一见钟情,要向我提亲。可是我平日除了上城郊外上香并不出门,这人是如何见到我的呢?后来我娘亲私下和我说,是我那个姐姐托宫人之口像那位公子哥说我美如天仙,也是我大娘子悄悄带了那公子哥溜进府内瞧见了我。”
如南问道:“你姐姐和大娘子这样做有何好处啊?”惠君冷笑道:“我那大娘子是榜下捉婿捉到我阿爹的,然而我阿爹那时早以和我娘有情,婚后想办法抬了我娘进门,给了我娘名分。我那大娘子平日里嘘寒问暖实际上佛口蛇心。我那姐姐随着她的性子,对我,只怕是嫉妒怨恨大过血缘之情啊。”如南并不说话,点点头,只心想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如此看来,你大娘给你寻得这门亲事,相比也不是什么良人了”如南道,“平日举止便如此孟浪,待我留心打探才知他未婚娶是真,可家中不入流的小妾娈童多达数十人,更别提他身边丫鬟、通房一类了。我孙惠君虽不是什么事事都要争着冒尖的性子,可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忍不了的。”孙惠君说到激动处,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附近几人回头看了看她。
倒是和我有同命相连之苦了。如南心里想着,只不停的拍着惠君的手,说些安慰振奋一起努力的话语来安慰她。
上官晓棠附近的一个女孩也回头看了她们两一眼,说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呢?又哭又笑的。”上官晓棠斜斜的撇了一眼,轻蔑道:“不过是两个家穷的小村妇互诉衷肠告诉对方自家的伤心事罢了,真是看到就觉得掉价。”“是,是,上官姐姐您尝尝这糕点,吃点精贵的也赶紧忘掉那乡土味,这也真是的,自己知道自己卑微还敢做这么近,冲撞了姐姐可不好。”另有小姑娘立刻谄媚着双手递上一盘点心,上官氏挑起眉头,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很给面子的吃了。
鸾凤宫
皇后刚刚向太后请完安回来,只穿着一件家常的衣裳倚靠在椅子上看书,这时她的掌事姑姑侬合来向她禀报,说是有女官求见。皇后叫她回去禀了,说在正殿见她,同时叫旁边的宫女替她更衣。
当今的皇后徐氏,单名一个宜字。是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她性子柔和,不急不躁,如今立后已六年有余,将后宫治理的仅仅有条,颇有美誉。她更完衣来到正殿,就见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坐在那,见她来了,便屈膝行礼。“快快起来。”她连忙说到,来的人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内侍李氏,她让苗氏坐下,并让人准备了几样点心。
李氏也不客气,抿了一口叹道:“还是娘娘这里舒服,这冰过的花茶用起来真是舒心。”说话的同时手上也不闲着,拈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放。皇后看她这样,便笑了起来,道:“怎的,到了宫里,越发不懂规矩了?”“娘娘知我!忙活了大半年,也只有在娘娘这才能得点清闲,要是在外面指不定又被谁抓住了把柄。”皇后听闻这话,笑容淡去,问道:“怎么,又有谁想找你麻烦了?”李氏又吃完了一块点心,道:“还有谁,便是那一帮子老熟人了,这么多年了心思还没死。”语毕竟带着些嘲讽与不屑。皇后轻哼一声,语气带上了些厌恶:“只要本宫还是皇后,她这颗心便不会死。”李氏见皇后如此,便也正经了起来,道:“姐姐可要想些法子,虽说皇上英明,心中自有分辨,可是那也架不住女人吹的枕边风啊,这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万一到了关键处,皇上的心只要稍稍那么一偏,这结果便不会相同啊!”皇后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知道,可惜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康国公的女儿却是个有手段的,才几年的时间便封了婕妤,今个儿从太后那回来,太后说官家竟又要进封蒋氏。蒋氏这几年虽不能说是专房之宠,却也无人能撼动她,李婕妤孙贵人玉嫔,无论是哪一派的,这几年有谁能拼过她?现下就只能等着下次的选秀了,希望能分得几个美人来分一分她的恩宠。”
李氏眼珠一转,显然是有了主意,笑道:“姐姐别急,说到新人,今个儿可是有几件有趣的事。”皇后听了,挑了挑眉毛,问:“哦?是什么事情?”“新入选的女官候选里面,出了个美人,那长的真是漂亮,连一向对人挑剔的魏尚仪都说是仙子下凡,美而不艳,魅而不妖,清而不腻,华而不俗。”“连魏尚仪都这么说了,想必确实是个美人。”皇后笑道。“只可惜进的是女官所,太后最恨宫人媚主,罢了罢了。”
眨眼间如南已经进宫二月有余,这一月内天气渐热,她们却从未离开过这座宫殿。范司仪对她们的教习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这一日下午天气正好,范司仪命众人在庭院中修习插花剪枝、研磨茶粉等技能,再过半月便是决定她们去处的日子了。一旦她们分入六尚,便是长居在六尚,非必要时无需露面,范司仪今日虽然言为修习,其实也算是一种小考;女官虽不像嫔妃的随身大宫女那样忙碌,却更需要知识的广阔性和复杂性,这插画剪枝虽简单,却也讲究花器同花叶的搭配,如何修减、如何做出富有美感的造型,所选的花儿要是什么时候的最好,都是学问。
范司仪坐在廊下,一双美目扫着底下的众人,忽而皱起眉头,斥责道:“上官晓棠,不得偷懒!”只见上官晓棠斜靠在桌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花往花器里放,看样子竟是要在这大好春光中昏昏睡去了。上官晓棠睁开了眼睛瞥了范司仪一眼,随后将头直接靠在桌上,两只手开始往花器里面放花。
范司仪冷笑,却并不再说话。上官晓棠到底不是真的被送进来当女官的,只是过了半月便受不了这伺候人般、不能肆意而为的生活,便懒散许多。范司仪等开始还有所规诫,后来也发现此女目的不纯,意有所指,多方打听官家的日常行踪后,范司仪等也不再管她,只在偶尔提点她的行为。按照范司仪私下的话来说,就是人各有志,半月后考试不合格上官氏自然会被放出宫去,这样她便没了痴心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