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话还没说完,江雪已会意回道。
看着姚氏脸都笑开了花,姜知这番算是看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宠爱有加,明明就是想将女儿养出来替他们揽银子,若没有猜错,这家应该还有个儿子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院外一个高音呼喊的声音穿堂而入。
姜知转过身看去,来人正是江芝的亲弟弟,宣诚王府的世子爷。
江煜城一身月白云纹锦缎长衣,因还未及冠,头上只簪着根玉簪。
他身后跟着一仆从,手里抱着书,应是刚从书院回来。
“煜城回来啦,来人,还不快去掺水!”姚氏一面说着,一面拉儿子坐下。
姜知和江雪在哪儿站了好一阵子都没见她让人坐下,这江煜城回来,姚氏恨不得把凳子抬到江煜城跟前。
见儿子坐下两女儿还站着,宣诚王才觉得有些不妥,伸手邀两人落座。
江煜城坐下刚喝口姚氏递了的水,就欣喜地看向江雪。
“二姐你可不知道,今日上学我将你送我的那蟋蟀拿去学堂一比,把那群废物全打趴下了。”
江雪微笑回道,“那蟋蟀是一次太子去娆疆偶然所得,听闻幼弟喜欢,特意嘱咐我送来。”
江煜城听着,转头看向姜知,眼神期待似是在说“你带什么好玩意儿了吗”。
姜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耸肩摊手道,“看我做甚,我夫君又没去过娆疆,不过你要喜欢,我可以去城郊田头给你抓。”
江煜城先是一愣,而后指着姜知鼻子吼道,“江芝,我可是你亲弟弟,你胳膊肘可别向着你那废物夫君拐。”
姜知撇过头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还是你亲姐呢。”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一直把玩江雪送来之物的宣诚王终于忍不住了,“行了行了,别吵了,做弟弟的不懂事,你当姐姐的不能让着点!”
姚氏更是一脸埋冤地盯着姜知,“江芝,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能不能学学人家江雪。”
说着,她便将江雪拉到自己身边,神情沉溺地说道,“雪儿呀,你现在是太子妃了,若在太子府有什么委屈,可一定要告诉主母。”
江煜城瞥了眼江芝,对着江雪说道,“二姐,你那里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记着弟弟。”
听完,姚氏轻打在江煜城身上,“你二姐还没指望上你,你倒好!”
她语气虽是责备,但是人都听得出只是说说罢了。
姜知看着眼前阖家欢乐的一幕,心里不禁对原主生出一丝怜悯。
难怪江芝做事心狠手辣、贪恋权位,这样家庭成长出的人,三观能有多正。
“姐姐。”江雪那娇软的声音将姜知思绪拉回。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串菩提珠串,递到姜知手中继续道,“这是妹妹前些日子去宝光寺求来的手串,虽没有那些礼物珍贵,但也是妹妹一片心意,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珠链刚好可以套进姜知手腕,每一颗珠子都色泽光滑,表面隐隐泛着油光。
姜知伸手接过时,江雪似乎顿了一下,姜知抬起头盯着她,非常肯定方才的异样是真实存在的。
“姐,这你可得收下,说不定能改改你赌钱老输的赌运呢!”
江煜城的话反倒提醒了姜知。
江芝不仅嗜赌成性,而且还不喜别人说她手气不佳。
曾就有传言说,有赌坊老板因为江芝一直欠钱不还,嘲讽了句没“手气差,瘾还大”,后来这话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郡主耳朵里,当晚那家赌坊就被烧成灰烬,那老板也死在了大火里。
就因这事,京都当时还禁赌了好些日子,奈何最后是没查到郡主纵火的证据,这件事也就草草收尾。
见姜知不搭理他,江煜城继续道,“咋啦,姐,我可是听说皇帝罚了你三月俸禄,你今天回来,该不会是找府里要钱的吧!”
姜知横眼瞪了下江煜城,“你这说话不尊重人的毛病,爹娘舍不得揍你,我可舍得。”
“江芝,你敢!煜城可是王府的世子爷,被你打了,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姚氏听见姜知要动手,一把将江煜城护在身后。
“行了!”宣诚王厉声打断,“江芝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就算要教导煜城,那也轮不到你。”
江雪瑟缩地拉起姜知袖角,“姐姐,你快和煜城道个歉吧,他毕竟是王府的世子。”
从一进家门有半响了,姜知江雪连杯水都没有,一家人开口闭口就是疯狂捞好处,一句不关心女儿生活的没有。
姜知冷脸一笑,声音挑衅,“道歉?”
江芝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她不知道,但想她姜知给他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宣诚王剑眉皱起,眼神中满是怒意,“来人,将郡主给本王拿下,今日,就不必回郡主府了。”
姜知依旧屹立在原处,下人们只敢站在她周围,却无一人敢上前扣押。
“反了不是,你们搞清楚这个家谁说了算!”江镇垠气急,手边的茶杯被他一掌打落在地上。
众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郡主殿下,对不住了。”
“王爷,夫人,广平王派人前来。” 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人。
宣诚王眼瞳微震,但由于人正在气头上,他大手一挥,“广平王?他派人来做什么,不见!”
那下人颤颤巍巍接道,“他……他说是来请郡主的。”
“公乘朔怎会来找江芝?”宣诚王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