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奉承讨好才称呼的安东尼少爷。
他是完全独立的受到承认的安东尼。
可是他没有狂喜，他不受控制地反复看着报纸的回放。
他追求的目标似乎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达到了。
但是他迷茫了。
他看不见那个令人费解的克里斯，好像他的记忆出了错，他被报纸定义着形象和成就。
“以后为神明要尽力。”他听见他的母亲这么说。
“您都知道吗？母亲。”
“是啊，版面还是我安排的，不然那帮老不死的肯定不愿意把你的朋友放上去。”
“很有天赋的孩子呢。”她说。
“包括克里斯先生吗？”他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不清楚他，我只知道神明对他一直有安排。你知道这些也差不多了，神明不能泄露太多，不然影响世界走向。”
安东尼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个说法。
他照常度过他的一天，最后，他躺在床上。
安东尼闭上眼睛。
安东尼睁开眼睛。
熄了灯的房间应该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他的眼前还能浮现那些公开的记忆。
简和克里斯在旁边，他做了一个选择。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在旁边。
但偏偏是他知道他们在旁边。
一向因为过度训练而沾枕即睡的安东尼难以闭上干涩的双眼。
好像这一闭眼，他就会失去什么。
*
“自由，我要自由！”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我只想要自由！”
配音演员的声音尖利刺耳，台上的木偶动作激烈。
克里斯在人群的最边缘也依旧可以把这个跌宕起伏的剧情看得一清二楚。
台上的小木偶人还在慷慨激昂地演讲，周围的人群也沉醉在他的魅力中。
勇气，自由，正义。
多么美好的词汇，只要一提到这种主题，就可以让人们安静地欣赏和向往。
哦，或者庆幸女神给予的美好。
小木偶人们被操控着手拉手谢幕，掌声响起。
克里斯打了个哈欠，一会儿会有更大的掌声。
中心广场的小表演逐渐结束，小商贩开始撤摊。
一群恶棍终于被拉出来，干净的白衣是对他们的灵魂的清洗。
神殿有威望的长老开始宣读他们的罪行，人群保持着秩序和冷静的愤怒。
“和他们比起来，你可太善良了。”
克里斯甚至没有感到惊讶，自然地回应：“可能不只是和他们比起来，冕下。”
他们在人群的最边缘，完全脱离人群。
克里斯笑了一下，他对自己还能作出这个表情倒是有点惊讶。
“我还是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归到恶人那类的。”
“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我负责排查这个世界的误差。”
“我不是博爱的救世主。”简补充道。
克里斯转过身，神明总能找到地方坐着。
他看着神明，这个世界只有他会，也只有他能直视神明。
“违背神明就是恶吗？”
简象征性地抽出一缕他体内的黑气。
“违背的定义是什么？”他又问。
“违背就是违背。”简抛下这句回答，到人群的中央，人群骚动着，雀跃着，迎接着女神，沐浴着金光。
简伸开双臂，一时间，金光大盛，把黑色的污秽逼退。
赞歌，欢呼和泪水。
黑气最终进入了人们看不见的裂隙。
隐形会耗费黑气带来的力量，他一般尽量把这些力量省下来去战斗。
帮助神明清理异端。
有点滑稽，还是为了神明？
这一次他隐去身形，在处理完一切的神明旁边。
“您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自己来处理，甚至过程也要加入。”
这个家伙浑浑噩噩的脑子倒是清醒了，按理说，神明应该功成身退，消失去休眠了，这几天费的力气可不少。
不过她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累了，还有心情听听她的前圣子说话。
“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不过神明又有什么心情。
可能她现在就是不暴躁，不愤怒，不疲惫吧。
“我是不是问不出什么。”克里斯觉得自己甚至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不会制止你提问的自由。”
“好吧。”克里斯耸耸肩，“最后一个问题。”
“简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神明都会给自己取名字。”
克里斯鞠了一躬。
“再见，冕下。”
简也不做停留，她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