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顾雪臣“嗯”了一声,低下头示意她取幞头。
一向殷勤体贴的女子视而不见,转过脸吩咐婢女摆饭。
被晾在那儿的顾雪臣呆愣片刻,自己取下后挂在木施上。
一旁的轻云瞧着屋里的气氛不大对,忙取了温在炉子上的香苏汤递给顾雪臣,“郎君先垫垫肚子。”
面色稍霁的顾雪臣接过来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今日的香苏汤不是她煮的。
这时早饭已经摆好。
一顿饭吃得寂寥无声。
有些不习惯的顾雪臣抬起眼睫看向坐在面前的女子。
平日里总是喜欢问长问短的女子浓黑的眼睫低垂,将那一对顾盼生姿的狐狸眼压在眼眶里,晕了胭脂的眼角有一丝刻骨的妩媚,像是有一滴嫣红的泪水在那里凝结,随时都会滴落。
妖精似的,可怜极了。
顾雪臣想起早上那句柔媚入骨的“官人”,那句“怎么了”在嗓子眼滚了几遍,最终咽了回去。
饭罢,雨也停了,正准备出门去的甘棠见这个时辰本该去衙署的顾雪臣仍坐在桌前写字,微微有些诧异。
他突然问:“还在为早上的事情不高兴?”
早上的事情?
婆婆敲打她“无所出”之事,还是他的小师妹之事?
忍了一早上的甘棠索性开门见山,“听说惜柔小师妹回来了?”
话音刚落,顾雪臣手里的笔顿住,上好的澄心宣纸上留下一个墨滴。
顾雪臣此人没别的爱好,唯独爱墨,尤其是徽墨产的极品松丸。
香彻肌骨,遇湿不化。
甘棠此刻觉得自己被吸附在那一滴浓稠的墨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