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她最喜欢的桃盈色……
所以司徒霖到底是无意中选中桃盈色给她做披风,还是把她的喜好和裴君如的弄混?
现在她脑子一团乱麻,胸口有一口郁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淡定地把木匣盖上,谢过圣人。
司徒霖为了邀功,劝她上身试一下这披风:“朕特意吩咐李奚给你做的,你试试合不合适。”
为了给皇上助攻,李奚也在一旁劝说:“是啊贵妃,圣人命奴婢选最好的绣娘给您做披风,这是五个绣娘连着赶工七日才做出来的。”
崔婴感觉数九寒天,她像是站在刚下过雪的室外,遭人从头到脚泼上一盆冷水。
现在她知道,司徒霖是特意给她选桃盈色做的披风,司徒霖绝对是把她和某人记混了!
她根本就没有和圣人说过她喜欢什么颜色,今日她穿着全身蓝的礼服,还看不出来她喜欢蓝色吗?
或许,司徒霖只是对她不上心,毕竟一国之君想要得到谁都是轻而易举,自然不会为了她区区一个妃子多费心神。
她在人群中寻找裴君如,发现裴君如托着腮瘪着嘴一副暗自吃醋的神情,还跟一旁的柳臻说她也喜欢这件斗篷。
她仿佛被当头棒喝,因为她想到那日裴君如惹怒她时桌子上摆着一个雕花木匣,里面有一卷红色封皮被用革绳捆住的书,那是司徒霖不知从哪弄来的阴阳调和秘术,只此孤本像宝贝似的,曾摆在司徒霖的床头。
她心中的不安和怀疑全部串联起来,那就是司徒霖在对她含情脉脉的同时,也会和裴君如共赴云雨之欢。
崔婴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些事实,煞白一张小脸上毫无血色,她神情恍惚地和皇帝请假说要去更衣。
见着她这个状态,司徒霖担心她的身体,派李奚找几个人守着贵妃和泉儿,又派了几人去云雪阁叫来崔婴的贴身宫婢。
“女郎,您可有大碍?您从刚才脸色就这般不好,要不我们回到晚宴告假回宫吧?”
“我无碍,泉儿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崔婴静了没有一刻钟,司徒霖命人去找的太医来敲门,说要替崔婴把脉。
只好费力和太医解释自己真的没事,太医执意要看过脉象好去交差,崔婴只得妥协,安生地配合太医问诊。
白胡子的老太医,年近七十,这半夜里把人找过来,在下过雨的官道上行走,赶来给她看病,她实在是不忍拒绝。
太医把过脉,说贵妃最近郁结于胸,气血不畅,明日他会开副调理的药方送到云雪阁。
崔婴礼貌送走太医,这才赶来常宁正殿,刚要进门,她便听到殿中一女声说了没头没尾的一段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世家贵族并非全是栋梁之材,但相较于出身寒门的那些人,更加能禁受诱惑。阿如以为,穷人未曾见过这泼天的富贵,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难免得意忘形,忘记自己入仕的初心,最后自甘堕落大肆敛财。”
听得出来又是裴君如在锲而不舍地讲世家贵族多么好,寒门学子从眼界上比不过,从素质上也比不过,寒门学子好像低人一等,明明都是科举考中才能入仕,凭什么要受这些无端的揣测,就因为他出身寒门,一辈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禁不起诱惑没有高尚品德的俗人吗?
崔婴气得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滴在鞋面上。
泉儿见着女郎这般模样,也是气得不行,可她不知该如何劝:“女郎……这……”
崔婴不等她说完,食指拭去眼角的泪,双手推开殿门,大跨步走到殿内。
裴君如显然没想到自己讲这番话让崔婴全听了去,她正讲的眉飞色舞,手里还拿着茶盏正要喝水。
“抱歉,我们小门小户出身的俗人不配跟你这世家贵女坐在一起吃席,我现在就可以离开。离开之前我要跟你讲清楚,你说我可以,多难听我都能忍受,我不允许你随意诋毁我阿兄,他是堂堂正正通过科举考进来的,官职也是靠自己一步步升上去的,寒门学子有你说的这般不堪吗?我看你们深宅大院的故事才更加逾越礼数吧!”
裴君如拍桌子站起来:“崔婴你胡言乱语什么?无凭无据的就要说我裴府有不得光的事?哦……你这般恼羞成怒,该不会是让我说准你阿兄真的在受贿,就慌了神想要反咬一口吧。”
崔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啪”地一耳光打在裴君如的脸上。
“我再说一遍,不许诋毁我阿兄!”
“够了!”司徒霖眼见着崔婴把裴君如扇倒在地,他也不能太明显的包庇崔婴。
他让柳薛二人带着裴君如去偏殿休息,自己则留下要同崔婴谈谈。
“走吧,我们边在院子散步边说。你把披风穿上。”
说到披风崔婴更来气,她干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我不要出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司徒霖刚要开口,崔婴打断他:“扇裴君如那一巴掌我不会道歉,我觉得我没做错。”
“我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固执的人。”
“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什么意思?我们同床共枕这半年我还不够了解你?那你想朕怎样?为了你给裴君如写休书请她出宫吗?”
司徒霖也没好气,他觉得崔婴当着他的面在晚宴上直接和同级的嫔妃呛声还动手打人,这是完全不给他这个皇上面子,现在他就是想劝她去道个歉把事情了结,谁曾想崔婴每一句话都顶着他说。
“不必,要走也是我走,你可以随时休书一封把我踢出宫去。”
“为这点小事至于吗?你明知朕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