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妤若眉心一沉,他还敢说?
将她同青楼女子对比,即使是赞赏之言,也算不上什么好听的话。
而且那种赞赏,她也不愿意要。
宁妤若看了他一眼,他既然能看出她生气,她不信他看不出她为何生气。
如今这样问,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宁妤若没有兴趣回答谢少珩这个问题,她淡淡看了谢少珩一眼,转身离开。
“慢着。”
谢少珩喊住她。
宁妤若脚步微顿,眉眼一闪而过几分不虞:“还有何事?”
谢少珩慢悠悠道:“你冤枉我,害我罚跪,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他顿了顿,又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今日就是第三日,若是再猎不到魔,咱们俩可就要进猎魔镜了。”
宁妤若脚步微顿,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少珩慢吞吞道:“你若愿意同我好好道个歉,我倒是可以去和刘夫子商量商量,再宽恕我们一些时日。”
宁妤若看向他:“道歉?”
谢少珩看着她,笑了:“我被你害到这个地步,你难道不应该道歉?”
“你可知,不出一日工夫,整个北峰城的人都会知道我因为狎妓被狠狠责罚了,我的脸往哪儿搁?你害至此,道个歉不过分吧?”
宁妤若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应了你的要求。”
她看向谢少珩,没什么情绪道:“若每个应了你要求的人事后都要向你道歉,只怕等你坐上谢家主之位时,再已无可用之人。”
谢少珩一怔。
他只是让她道个歉罢了,不愿就不愿,扯这么多做什么。
宁妤若淡淡道:“猎魔镜我去得,不需要你去和刘夫子说情。”
她去得猎魔镜?
这么特意说出来,好似他去不得猎魔镜一样。
谢少珩神情懒怠,一言不发。
宁妤若说完这话,没有看谢少珩的反应,径直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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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妤若离开书院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林家。
她去了倚春楼。
谢少珩昨日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只魅魔的。
花娘妈妈还在因为园儿的出逃急得焦头烂额,猛然看见一个女子进入倚春楼,还以为是来捉拿情郎的,倚春楼隔三差五就有这样的女子,顿时不耐道:“走走走,倚春楼还没营业,咱们这没有你的情郎。”
宁妤若一言不发拔出腰间长剑,架在花娘妈妈的脖子上,“园儿在哪里?”
花娘妈妈顿时被吓住了,她颤抖着嗓音,好半晌才道:“这可是北峰城,不管你是谁,擅用私刑都是大罪!你信不信我去官府告发你!”
整个北峰城敢随意杀人还全身而退的,也就谢少珩一人罢了。
宁妤若神色冷淡:“倚春楼私藏魅魔,你作为倚春楼管事,乃是主谋,罪加一等,我杀你,是为民除害。”
花娘妈妈顿时瞪大了眼:“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清清白白开门做生意的,何时私藏魅魔了?”
宁妤若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似乎确实不知情,才道:“园儿就是魅魔。”
花娘妈妈闻言,眼睛倏然瞪大,“你说园儿是魅魔?”
宁妤若没心情和她解释这么多,见她说不出更多来,长剑往前一推,道:“带我去园儿的房间。”
花娘妈妈现下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犹豫,连忙带着宁妤若往园儿的房间去。
上了二楼,花娘妈妈推开其中一间装潢豪华的房间,“这就是园儿的房间了。”
宁妤若走进去,目光淡淡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处。
花娘妈妈忍不住问道:“这园儿当真是魅魔?”
怪不得昨日谢少珩一来,今日这园儿就不见踪影了,她还以为是谢少珩□□熏心,将人给拐跑了呢。
现下看来,竟是园儿自己跑了。
宁妤若点头:“这个房间魅魔味很重,她在倚春楼多久了?你们难道无人发现她的身份吗?”
花娘妈妈闻言神色紧张道:“姑娘这就是为难我们了,倚春楼里都是一群花娘,谁也不懂猎魔,哪里能发现她的身份,至于来往的恩客们……”
“真不是推脱之言,恩客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园儿的身份,我是真不清楚。”
不过也是,整个北峰城,懂得猎魔之道的都是世家大族和上风书院的人,只要园儿刻意避开这群人,自然能将身份长久得隐藏下去。
谁也没想到,刘夫子会让谢少珩和宁妤若在这北峰城里猎魔,更没人想到,谢少珩会剑走偏锋,踏进了满是花娘的倚春楼。
花娘妈妈同她讨恩典:“这位姑娘,我瞧你长得如此……纯良。”
她本想说温柔面善,可临到嘴边,她瞧了一眼宁妤若冷若冰霜的脸,还是没能昧着良心将这话说出来。
“姑娘定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魅魔一事,我们倚春楼当真毫不知情,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待抓住了那魅魔,能否莫要将倚春楼拉进这桩事里?”
宁妤若没说话,她随手翻捡着园儿的首饰盒,翻到首饰盒的暗格时,动作突然一顿,从中取出一物来。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