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后,他倒仍是气定神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纵是想扣帽子,也该给我个证据不是?”
他是背对着房门,太后却是面对着,因而一眼便看见了被带来的许明月。
太后提起嘴角,笑道:“你要证据?这便来了。”
她目光看向门外,朝许明月身后的两个侍卫点了点头。
那两人得了授意,便上前将许明月两手扣住,拽着她入了殿中。
沈潜本仍优哉游哉地,顺着太后的视线往外瞧。
但视线触及许明月时,便忽的顿了顿。
看见侍卫拽着她的手时,那眼神便又骤然一缩。
他负在身后的手握作拳紧了紧,面上似乎仍想维持住笑意,但终于化作了一片冷肃。
他快步上前,一把抽出其中一个侍卫的剑,冷声道:“松手,或者这双手便不要了?”
那两个侍卫见他一身杀意地逼近,本已有想退的念头。又见他胆敢当着太后之面拔剑,不由连退两步,也便放开了拽着许明月的手。
许明月骤然被松开,不及松口气,便又被沈潜抓住了手腕,护在身后。
疼。
这还是第一次,沈潜握她的手腕时将她弄疼。
她愣了愣,通过那握住自己腕子的手,察觉到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有些几不可见的颤抖。
他在害怕?
太后居于上座,看了沈潜一番反应,似乎很是愉悦。
她笑道:“沈潜啊沈潜,你倒果然是个情种。不过,哀家很是好奇,你这样有野心的情种,是将野心看得更重,还是心爱之人看得更重?”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将一个书箱抬了上来。
许明月看见那书箱上印有的“许”字,愣了愣。
她下意识朝殿中看过去,像在寻找些什么——最后她在太后身侧,找到了一袭绯红色官服的,傅凭临的身影。
他垂着眼,并不看她。
太后这时道:“将这书箱打开吧。”
那领许明月来殿中的老太监便上前,亲自将书箱开了开来。
下一秒,他口中便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止是他,殿内众人一时都不由倒吸一口气。
书箱之中,装着的不是什么书本,却是一套叠得齐整的明黄色龙纹衣衫。
是龙袍。
许明月只觉通身骤然袭来一股凉气。
她想起自己与沈潜和离的前一夜,傅凭临潜入沈府,求她相助。
他说,那只是傅登迎遗留下的一套衣衫,只要将它混入许氏书肆的书箱之中,便能逃过沈潜耳目,带回京来为傅登迎立衣冠冢。
她定定地看向傅凭临,他终于抬眼同她对视了一眼,但那眼眸颤了颤,很快又垂下去。
她觉得可笑,这时正听太后问道:“许氏,这书箱,你可认得?”
许明月沉默片刻,答道:“这是许氏书肆的书箱。”
太后便冷笑一声,又道:“好,既然如此,这衣衫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了?”
许明月心中思索。
今日这桩事,显然是以她为饵,诱沈潜上钩之局。
傅凭临既然参与其中,定然无意伤她,而只是想借她对沈潜下手。
她眸色复杂。
虽然她此前也思索过太后所问的那个问题,而且并不觉得自己在沈潜心中,真有那般重要。然而今日……
她看向沈潜紧握住自己的手。
然而今日沈潜的行止,却叫她有些害怕。
她紧紧回握住沈潜的手,下一秒便觉对方身形一僵。
她舒了口气,对太后道:“此事,太后娘娘若能询问您身旁的傅尚书大人,或许能知道得更清楚些。”
傅凭临身形一僵,有些苦涩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收回视线。
太后淡淡看向他,是警告的一眼:“傅大人?此事同你还有关系?”
傅凭临沉默片刻,拱手,干涩道:“此事……与下官并无关联。”
他这样回答,许明月其实已有预料。
她顿了顿,不待在场任何人开口,便先道:“既如此,那么民女认罪,此事皆是民女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