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地方,神色罕见的有点恍惚。
于是南嘤知道,她看到了。
她不想被任何人窥见的痛与疤,被她最厌恶的人看到了。
南嘤第一次没稳住情绪,冷冷地瞪着她:“你又想找事?”
陆安棠脸色有些苍白,也没有了往日张牙舞爪的气焰,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她视线慢慢回落到南嘤身上,难得平静地跟她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爸要把我送出国?”
“知道。”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南嘤冷笑一声,“陆安棠,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何况出国。”
陆安棠果然又被她轻易激怒了,从她知道南嘤存在的那一刻,她就把她当成了这个世上最恨的人。这么多年,她暴躁、易怒、痛苦、想法设法的报复,却原来都是她在自导自演。
那个本该跪在地上匍匐的人,从头至尾,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陆安棠觉得可笑,可笑极了,“南嘤,你到底凭什么?”她表情越来越狰狞,“你凭什么这么骄傲?凭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凭什么一点歉疚感、罪恶感都没有?!”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而南嘤只是冷眼看着她,轻飘飘回道:“凭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陆安棠嘲讽地大笑了几声,然后恶毒地说,“南嘤,你可真贱!”
“跟你那个恬不知耻当别人小三儿的妈,一样贱!所以她疯了,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报应!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去当三儿,怎么就这么下/贱呢?”
——“啪”地一声脆响。
陆安棠脑袋都被打晕了,她脸上顿时浮现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嘴角都渗出血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嘤,她怎么敢?
这一巴掌南嘤用了极大的力气,动静不小,把外面正在泡温泉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陈媛声也慌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脑袋都懵了,却下意识跑到南嘤面前,把她护到身后,怒视着对面的陆安棠:“怎么哪都有你?你欺负南南欺负得还不够吗?”
南嘤被气得眼窝都有些发烫,手还在轻微颤抖,她很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了。
可是她听不了陆安棠一口一个贱人。
南姝再怎么样,也是她妈,没人能在她面前这样骂她。
陆安棠看到有人这么护着她,被刺激地眼都红了,她用手背擦了把溢出嘴角的血,发狠地看着陈媛声,“陈媛声,你真傻逼,你知道你护着的是个什么人吗?”
她视线往后,“南嘤,你敢告诉她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陈媛声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摸不着头脑。她只知道南嘤是她朋友,所以她理应站在她这一边。
南嘤有些心累了,实在疲于应付,她拉着陈媛声胳膊,“声声,我们走。”
“南嘤!”陆安棠在背后喊,“我不会出国的,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被你抢走的东西我也会一样一样抢回来,包括……宴怀洲。”
“南嘤,我绝不可能认输的!我也不可能输!”
南嘤冲开人群,忽然顿住步伐,她转回头,直直地看向陆安棠,眼梢冷冷地挑起,嗓音清淡,却是从未有过的桀骜:
“陆安棠,从我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陆安棠表情一瞬间僵裂。
这句话说不清是赌气的成分,还是什么,总之说出口,她挺痛快。
然而南嘤万万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宴怀洲。
他轮廓冷硬,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尖锐,笔直地看着她,气息生冷。
南嘤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说一句话,宴怀洲转头走了。
晚上吃饭他都没有再出现,沈轻言不明白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回来什么都不对劲了。陈媛声也不怎么闹腾了,南嘤整个人更冷更沉了,宴怀洲干脆饭都不吃了。
就薛让那个没心没肺的还毫无察觉,沈轻言戳了他一下,“你们几个今天干什么了?”
“就冲浪泡温泉啊。”
“没发生什么事?”
“没啊,能发生啥事。”
沈轻言恨不得给他一记爆栗,真他妈指望不上。
见谁都不肯多说,沈轻言把饭给宴怀洲端了上去。
结果发现他根本没在屋,连忙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响半天才接。
“喂?”
“在哪呢?”
“外面吹风。”
“怎么回事?饭都不回来吃?”
“有点事想不通,自己搁外面想想。”
沈轻言沉默了会儿,不再多说,“饭给你放冰箱,饿了自己热,早点回来。”
“嗯。”
-
南嘤晚上躺床上一直辗转反侧,身旁陈媛声睡得正熟,回来后她什么都没问。
这更让南嘤焦躁,怕吵醒陈媛声,索性直接坐了起来,下床出了房间。
本来想去一楼客厅的,却在楼梯口看到三楼透出一点投影的光来。
有人在。
不知道为什么,南嘤几乎笃定,此刻在三楼的人——是他。
这会儿已经三点多了,他还是失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迈上了去往三楼的楼梯。
三楼整层都是个开放式的小型影房,一进去,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整个空间只有幕布透出来的星点光亮,她借着这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