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阿生一声惊叫,容烨看过去,他捧着两手,两管鼻血尤自一滴滴地往下落。
容烨拿了沾水的手巾给他擦脸,又让他赶快去水盆那里洗一洗。
心下却忍不住佩服:毕竟年少,火力真壮。
阿生面如土色,眼睛下两个大大的黑痕。他破天荒地对着容烨放在窗台上的镜子看了又看,又看了看容烨,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估计是病了。
“外头积雪有半尺了,这才是第一场正儿八经的雪,再下一场估计更加难捱,咱们得做些准备了。”容烨说。
阿生仍旧有些蒙,因为没有睡好,脑袋跟套着个木桶一般,听人说话嗡嗡作响。
容烨看他面色有异,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看到她突然凑近,这少年跟被火烙了一般,跳到一旁。
容烨看他,问:“你还好吧?”
阿生说:“啊,就是有些上火,我去山下找刘老爹拿些败火的草药。”
也不等容烨回答,就套上鞋子,朝山下走去。
这雪后的山路哪有那么好走,他有没有吃东西,直走得两眼发昏才看到刘家那个柴院。
刘家有个储藏室,房梁下垂吊着一束束的药草,都是平时春夏时节刘老爹在山上转悠着采来备用的。打猎时少不了磕磕碰碰的,一点皮外伤,用点止血的草药磨碎了糊一下就行。
刘一山带着他仰着头在屋子里面找些下火的凉药,“除了鼻血,还有什么毛病?”
“就是心慌,脑子里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晚上睡不安生……”阿生拧着眉头说。
刘一山摘下来一束野薄荷,摘了片叶子放进嘴里正嚼着,听他这么一说,勾着唇笑了,问:“你跟容家小姐在一块的时候,是不是症状特别厉害,心还会跳得特别快,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身上不得劲……”
“对,对、对。”阿生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不住地点头。
“呵呵,”刘一山说,“没什么大事,你这是得了相思病。你喜欢容小姐。”
“相思病……?”
“我猜,”刘一山坏笑着说,“你还会梦到和她这样那样……啊?好小子,你这个假弟弟!”
“不、不,我没有!谁想那么龌龊谁是狗!”阿生竭力否认,脸却红了。
这个时候,刘英推开门进来,手上托着个盘子。
刘一山一把将他拽到刘英面前,箍着他脖颈子。刘英对上阿生的脸,看了看,片刻后把东西一放,害羞地拧身走了。
木盘子上是两个烧好的红薯,刘一山塞给他一个,自己捡了一个剥开,吃了起来。
“那我问你,方才你看我妹子,心里、身上难受吗?”
“不,没有。”阿生说。
“哼,还说你不喜欢容小姐。不过,这个嘛,还好治。”
阿生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他喜欢容烨,这个他是可以接受的不争的事实。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梦里对她这样那样,像个禽兽。
“要么……”刘一山凑过来,勾着他的脖子说,“你也早到成家立室的时候了,干脆入赘我家来好了。我们两个一处,我把浑身的打猎功夫交给你,这山上的狍子啊、熊啊就是咱们两个的了。”
见他不为所动,他继续循循善诱,“再说了,我家英子不好么?要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求亲的能踏破门。至于容家小姐……还是早点断了这个念想吧。”
阿生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最初有种清澈的懵懂,他认真地想了想,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我说好了要跟她一直在一处呢,她也说过不会丢下我。就算她回去,我也是要跟着她的。”
刘一山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这个事吧,毕竟还得两个人都有意思才得趣。眼下,你这身体上的情况,我倒是有个法子能稍微舒缓一些。”
他把阿生揽得近一些,贴着耳朵传授“纾解”的法子,伸出个右手展开来:“你听说过‘五姑娘’吗?”
“什么?我可没找过什么姑娘!”他毕竟不是白板一张。那些到石明沟贩货的多是粗野汉子,晚上躺在大通铺上说得无非是女人、娼妓什么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也跟白板一张差不多了。
刘一山缩着脖子笑了两声,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说:“傻子!哪里是真的姑娘了…… ”
带着坏笑搂着他耳朵如此这般地传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