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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关系再好,他也还是不敢过多枉自揣度顾盛廷的心思,更别说他和各色各样人或明或暗的关系。
毕竟,他平时还是和范媛媛打交道的时间多,生怕自己知道得多了,会在范媛媛面前露出马脚。
沉默间,紧闭的车窗外似乎也能听到邪风涌动的声音。顾盛廷突然淡淡开口:“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在背着她和范媛媛偷情?”
冷不丁的发问让卫州心里一颤,因为他很少听到顾盛廷会用这样的语调和他说一些听起来很尖锐的话题。
手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他一直在暗自咀嚼这个问句,最后如实回答:“哥你和范小姐还没有确定关系,去哪儿都是自由。”
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甚至是夫妻,顾盛廷往外跑找别的女人,也是自由。
卫州轻舒了口气,觉得自己的答案没毛病。
后座沉默了许久,卫州从后视镜看到顾盛廷低头点了根烟。
黑暗中,他仰着头,嘴角是扬起了弧度的,但状若悲伤。
“我和她,十七岁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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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ashion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如果和ae合作不成,他们就会投入更多的精力进军日韩市场。
叶一竹主动请缨前去日本与潜在合作方进行会谈。
正好刘圻梅想放松一下心情,于是在叶一竹回美国一个礼拜后,母女俩又从纽约飞到了东京。
临近中国的新春佳节,作为邻国,日本大街小巷的节日气氛也格外浓重。
可叶一竹没有心思游玩,更没有心思在异国他乡过春节。和先行到达的日本同事取得联系后,叶一竹立马向她打探了华杰出事的那个会所。
“难得和我出来旅游一趟,你就不能将就下我?”
其实很久以前开始,她们母女之间,似乎就是刘圻梅更依赖叶一竹。
这种变化无知无觉。
这七年在美国,母女俩相依为命,叶一竹在刘圻梅面前也收敛了些锋芒。
“哎呀,又不是不陪你玩。我都和奥莉说好了,等后面我们见过会长,她就带我们从东京玩到北海道。”
叶一竹忙着戴隐形,刘圻梅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也懒得和她费口舌。
“你们两个女孩子注意点。”
虽然知道这个女儿就是在酒吧泡大的,刘圻梅还是忍不住唠叨。
叶一竹急匆匆套上羽绒服,安抚她:“我们可是从美国过来的,谁玩得过我们啊……走了啊!”
话音匆匆遗落在房间内,刘圻梅欲言又止,所有话都堵在了喉间。
偌大的套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空得人心惶惶。刘圻梅走到阳台,居然能看到遥远夜空升腾的烟火。
在中国人的既定认知里,湿冷的季节代表万家团聚的时候。
每年除夕夜,她都会收到叶集扬的祝福短信。
只有一句话:新年快乐。
他明明是个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可化作文字,好像千言万语,都会变得简练、冷静。
就像年轻他疯狂追求她的时候,每次分别的夜晚,他都会给她一张纸条。
一年多,将近四百张纸条,上面都只有一句:晚安,好梦。
没有哪个年轻女孩面对一个风趣又温柔的男人如此用心的深情时不会被动摇。
即使她的妈妈曾经告诫过她:叶集扬的爸爸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欠了一辈子风流债,所以叶集扬也会是这样的男人。
她又何尝没见识过。
年轻时候的叶集扬,拥有体面的工作,英俊的面容,懂浪漫,有情调,走到哪里都是女性眼中的焦点。
可他对她说:他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说过情话,却只想和她结为良缘共度一生。
那时候,她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他,也信了他在自己父母面前请求他们把自己女儿嫁给他时真挚郑重的许诺。
这一嫁,的确是让她大半辈子都满载荣光,享尽富贵。
可那些可以回味的甜蜜时刻,竟然在脑海中搜寻不到。
叶集扬一直是不想离婚的,如果不是她坚决,今年甚或是下半辈子的每一年,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坐在一起看春晚、吃年夜晚。
哪怕一年到头,真正团圆的日子也就只有这两天。
在叶一竹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劝她离婚再找。
可她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不仅仅因为她虚荣好面,或许更是因为她仍对他怀有少女懵懂的春心。
真正下决心离开,是因为所有的情感都已经被消磨耗尽。
刘圻梅站在阳台,直到烟花散尽,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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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奥莉在美国长大,却是中日混血,中文说得很好。她感觉叶一竹来到日本后就闷闷的,不如在纽约时奔放开朗。
“日韩市场我们势在必得,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以为叶一竹对被lii击败的事还耿耿于怀,奥莉就劝她出来玩、放开玩。
叶一竹知道她一片好意,长舒了口气。
“今天是中国的元旦,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陪着我妈。”
奥莉虽然有中国血统,可完全是西式思想。听到叶一竹的话,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的上帝,我以为你已经是半个美国人了。”
毕竟全世界恐怕只有中国人的思想里有与生俱来的传统文化沉淀物。在美国生活七年,叶一竹才醒悟原来自己之前的家庭氛围并不算冷漠。
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