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已至,烈日炎炎。
泷城自靖建签署条约后,商贾云集,交流频繁,人流也多了许多。落香楼内忙碌不停,楚玄刚走进院内,便被祁落容叫住。
“楚玄!”祁落容喊道。
楚玄闻声望去,祁落容一袭红衣站在书房前,见他看了过来,便让他过去。
他一身玄衣,踱步走去,随即便被拉进书房。祁落容还特地吩咐门口的小厮去四处转转,若有人靠近,立即通报。
他知道或许是那件事有了进展。
祁落容将门关得严实,说道:“几月前你让我帮你查的那枚金印有了消息。”祁落容说道。
楚玄听到“金印”两字,便拧紧了眉头,听着祁落容接下来所说的话。
祁落容随即便接着道:“京都故人说那金印是京都庞家的私物,只有在庞家的重要物品上才会有。如你所想,那死去的江南官员只是幌子,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楚玄闻言将那枚金印拿了出来,想了一会儿,便对祁落容说道:“明日我便出发去京都。”
祁落容似乎早已有所预料,说道:“京都人心险恶,你身份特殊,断不能让他人知晓。”
楚玄回道一声:“嗯。”
祁落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珠华临走时不是给了你信物,此去京都,可要去寻她?”她说此话时已笑了起来,两眼看着楚玄,正瞧着他有什么反应。
楚玄一听她的这句话,没过多久耳朵便红了起来,将头偏向一边,没回话,立马走出了书房。
祁落容站在一旁看着他这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失了笑。
近日,京都庞氏的家主庞挚准备为家里的祖母庞叶氏办一场八十大寿。庞氏祖上是开国功臣,风光无限,只可惜代代相传,竟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庞挚这一代时,家道中落,庞挚也只是在朝中谋得一份闲职。但祖上荣耀,庞叶氏又是当今太后的姨母,帝后也亲自备下厚礼,百官自然到庞家恭贺的人也多了些。
庞家宴席日,沈珠华本是不愿去的,但又怕沈府被人诟病,只得随沈澹、孙娴淑前往。
一到庞家,好在赵怀柔和孙娴淑母家的孙锦颜也在。三人一起玩乐吃喝,倒也不觉得十分乏味。
晚宴还未结束,沈珠华便向孙娴淑寻了个理由逃了出来,庞府内院落较大,沈珠华逛了一会儿,便去了亭中休息。
她今日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裙,头戴着几只珠钗,肤若凝脂,颜如渥丹。
深夜里,朦胧夜色,楚玄这几日寻得一个好缺口,早已摸索了庞府的院落,他施展轻功一跃便翻身进了庞府。
刚闯进庞府,便看见院落中央的亭中坐着一人,蓝色的身形很是熟悉。
转念间,远处来了人,他孤身闯入,难免怕打草惊蛇,便在房屋顶上停留着,待寻到一个好时机,便去闯庞挚的书房。
沈珠华正坐着感受夏日的晚风,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转过头看见一个黄衣男子,他眉目清秀,却打扮得十分贵气,倒是显得有些违和。
他朝着沈珠华走来,见他走进亭中,沈珠华也立马起身,向他行礼问候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赵晟熙随即便说道:“免礼。”
沈珠华又道:“谢太子殿下。”
见赵晟熙来了,沈珠华有些不自在,随即便想着找个理由搪塞准备离开。
正欲开口,赵晟熙便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本王有要务在身便没有亲自去沈府向你道声生辰快乐,你可莫要怪。”
沈珠华听着这话更加觉得烦躁,奈何对面是太子,便只能恭敬地说道:“殿下日理万机,不必挂念臣女。”
沈珠华言语间分明说得清楚,便是与赵晟熙划清界限,谁知赵晟熙似乎毫无察觉,反而继续说着。
赵晟熙瞥见沈珠华手腕间戴着一个白玉镯,便问道:“可是生辰礼不喜欢?怎的不见你戴?”
沈珠华便立即回道:“殿下的恩赏臣女并非不满意,只是太过招摇,不便佩戴。”
赵晟熙听了沈珠华的这句话同那日赵怀柔转告的意思相差不大,眼瞧着她手腕间的镯子,竟自觉生了气。
“若是不喜欢,本王可以派人再挑选些送给你,这白玉镯可不及本王所赠的。”赵晟熙说道。
沈珠华有些无奈,又只得回道:“太子殿下的赠礼自是世间极好,能得太子殿下赏赐也是臣女的荣幸,但太子殿下肩担重任,不必在臣女这等人身上费心。”
赵晟熙皱了皱眉,有些怒气地说道:“本王愿意对你费心,可你敢不接受本王的赏赐不是吗!”
说罢赵晟熙便拉着沈珠华的手腕,竟是想将她腕间的手镯摘下。他一只手握着沈珠华戴着白玉镯的手腕,另一只手便急急将那白玉镯摘下。
沈珠华见状也慌了神,未曾料到他竟如此无礼,便挣脱着他拉住她的手。奈何赵晟熙的力气很大,刚挣脱一点便又被他拉住。
“殿下,还请注重礼数!”沈珠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奈何赵晟熙听不进去,依旧没停手中的动作。
停留在屋顶前的楚玄已认出蓝衣少女便是沈珠华,自她向那黄衣男子行礼时便认出了他。
他也知道那黄衣男子是当今太子,可他无礼触碰她。他想下去帮她,可到时该如何收场,他又该是什么身份。
他握紧拳头,从屋顶上捡到几粒碎石,正准备打向拉着沈珠华的赵晟熙,便见远处急匆匆走来两人。
“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男声传来,赵晟熙这才平息着心中得怒火,便放了手。
楚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