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便隐住身影,静观其变。
不远处赵怀柔快步走向沈珠华,将她拉过,看向她的手腕,赫然见几道红印。她有些生气赵晟熙,奈何他却是她的皇兄。
沈珠华这才看清来人,乃是渊王赵廷裕。他身穿墨青色的衣裳,眉目同赵晟熙有些相似,却大有异处,他看起来给人一种威严感,不似赵晟熙一般。
渊王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弟,也是唯一一位亲王。他为官些许年,却尚未婚配,朝中大事他也不插手。
被赵廷裕这般呵斥,赵晟熙也挂不住颜面,好在周围无人,他小声地喊了一声:“皇叔。”
赵廷裕和赵怀柔一同离席到庞府中逛逛,走在院中便看见赵晟熙和沈珠华立在亭内,正欲走过来,便瞧见赵晟熙拉住沈珠华的手腕,随即便着急地走了过来。
“本王看你是养尊处优惯了,连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要本王去向陛下禀明让太傅再好好教教你礼数!”赵廷裕平日里待人谦和是众人皆知,如今这般口吻也是真的动了怒。
赵晟熙连忙认错道:“晟熙知错,还望皇叔原谅。”
赵廷裕见他认错,也不好再多说。随即便提醒他道:“你该道歉的可不是本王。”
赵晟熙转过身朝向沈珠华,道:“今日是本王失礼,还望珠华见谅。”
沈珠华站在一旁,自然是还恼火,却也没有多说。
赵晟熙眼见气氛严肃,他也不便再多待,便匆匆道别回了宴席。
待赵晟熙走后,赵怀柔拉住沈珠华的手便问道:“珠华,还疼不疼?”
沈珠华见赵晟熙走了,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回道:“不疼了,没事的。”
赵怀柔见她这样说,饱含愧疚地说道:“我替皇兄向你道歉,都怪他。”
沈珠华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也被逗得开心了些,嘴角漏出了一丝笑意。
看见赵廷裕站在一旁,沈珠华才想起向他道谢,说道:“今日珠华多谢渊王殿下解围。”
赵廷裕温和地笑了起来,说道:“不谢,本就是太子无礼在先,作为长辈,自然要教育。”
沈珠华应了声,低头看向手腕间的白玉镯,她轻轻地摸了摸,好在没有损坏。
见出来也有了一段时间,几人便一同回了宴席。
见人都走后,楚玄才越下屋顶,他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
好在刚刚有人替她解了围。
他趁着夜黑风高,人都在宴席处,悄悄地闯入庞府书房中。
门前虽有两个守卫,却是醉酒熏天的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楚玄十分轻易地便进入了书房中。
他翻了许久,直到找到一个暗格,他小心翼翼将暗格打开,面前的墙竟移开了。
走进暗室中,里面潮湿黑暗。楚玄翻了许久,在一处架子上找到一封似乎还未来得及扔掉的信,信函上也有一个同他所得的相同的金印。他将信函打开,但信不是写给别人的,却是写给庞挚的。信上并未写明是谁写的这封信,只提到了太后寿宴时在老地方相见。
楚玄将信函恢复原样,立即从暗室里出去,将一切恢复后,他便折回原路翻墙逃了出去。
越墙逃出后,他走在繁华的京都街道上,思考着刚才所得的线索。对方似乎防备很弱,许是未曾料到有人还在追查这个事情。
可他若是想参加太后的寿宴,恐怕还有些难。毕竟是要进宫,宫中不比庞府,皇宫之中把守森严,强闯虽也能进入,但在找到信中的“老地方”后再出逃或许不是一件易事。
楚玄正走在街上思考着,一辆马车从他的身旁驶过,马车内传来一道声音,同沈珠华的极为相似,估摸着庞府的宴席也该结束了,许是她回家了吧。
他将头埋下,逆着人流走进了黑漆漆的小巷。
马车上的沈珠华刚刚被孙娴淑追问着手腕上红印的事情,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孙娴淑便向沈澹谈到太子,她不想听便掀开了车帘。
她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走向黑暗的巷子里,她觉得那个身影很像楚玄。正想仔细看看,却不见了踪影。
她想他或许还在泷城吧,许是自己认错了。
沈珠华将车帘放下,听着沈澹和孙娴淑交谈。
“以后,离他远些,他竟这般不知礼!”沈澹大声道,也不顾及那是太子。
一旁的孙娴淑也附和道:“对,珠华以后见着他便离远些,别让他靠近你。”
沈澹又叹声道:“真是不知礼仪的家伙,明日我定要告知陛下这太子竟已是这般模样!”
沈珠华听着沈澹和孙娴淑的话,她连连点着头。片刻,她竟有些恍了神,手里摩挲着白玉镯,想起了少年一袭蓝衣站在月光下看着仿佛若星光的杏花树,他为她斟酒、为她系好披风、又将她背着走回去,似乎幕幕皆在昨日。
她觉得有些想念在泷城的日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到每一处,可以同她喜欢的人们一同愉快地交谈,总归不似今日这般与他们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