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桌旁那边传来了交谈的声音,似乎是有三个人围坐在书桌前。
“这仲夏时分,还是这里要凉快些。”沈珠华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沈澹,那随行的两人多半是沈麟嘉和沈麟君。
果不其然,一旁的沈麟嘉随即便说道:“的确。这窗户都没关,许是珠华刚刚来过。”
沈麟君浅笑附和着说道:“多半是她,她最喜欢这里了。”说罢又道:“只是父亲今日唤我们两人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沈麟君点了题,沈澹便说道:“今日我去上朝后,陛下唤我去了趟御书房。寿宴后太后娘娘想私访江都城,一是替陛下慰问当地百姓,二便是江都城是太后故乡,她想回去看看。陛下命我随行顺便好好查查江都城内的官员。”
“这几年江都城富渥了起来,官员们多多少少吞了些许,这要是查,不得将江都翻过来。”沈麟嘉说道。
沈澹闻言便继续说道:“所以这次我想带着你们一起下江都,毕竟算起溯源,我们沈氏这一脉也是江都的,已有几十年未回去过了,此次刚好去拜会其他族人,顺便去祭拜先主。”
江都沈氏,唯沈澹为首的一脉在百年前随沈澹父亲前往京都安家立业,在这京都立足。
沈麟君和沈麟嘉都认同这个看法,躲在一旁的沈珠华听了以后倒是觉得有些兴趣,毕竟离开京都,没准就可以放松些。
只是不知三人到底何时离开,她只觉得若是继续和楚玄这样待在这里,她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一旁的楚玄也不例外,耳朵的面上的红晕都快将他烧了起来,他已听不进去三人的对话,只觉得这炎炎夏日燥热无比。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三人结束,离开藏书阁回去休息了。沈珠华立即将靠在楚玄肩上的头移开,楚玄也立马将手中握着的衣裙放开,将头别在一边。
两人站起身来,沈珠华感到腿脚有些麻木,扶着书架才勉强站稳。
楚玄见她的模样,虚扶着她,问道:“还能走吗?”
沈珠华点点头,随后两人便走出藏书阁,避着府中的人回到住处。
沈珠华正走在回去路上,便正面撞到了从她那里出来的沈澹。她怔地站在原地,回过神来才想起问候。
“父亲。”她乖巧地喊道。
沈澹并未表现出几分情绪,说道:“我刚才寻你,写意说你去了藏书阁?”
沈珠华心里道还在她刚刚真的在那,否则便下了套。她回道:“晚膳后去了,后来觉得有些热便在这院中逛了会。”
沈澹听后也没再怀疑,便转移了话题,说道:“中秋后,我们要随太后下江都,顺便回去祭祖,你记得提前准备好。”
沈珠华随后便立即回道:“好,那父亲早些歇息。”
沈澹“嗯”了一声,两人便分开回了房。
待到楚玄回去时,其他两人已歇息了 。这几日他恪尽职守,也不敢多展露半分锋芒,所以同一群人并未有什么交集,独来独往倒显得几分轻松,免得招人生疑。
这几日里楚玄都在随着沈澹进出宫门,沈珠华也未见过他。每每想到那夜的事,两人都心有灵犀地不敢同对方见面。
直至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太后寿宴。
沈府今日一家人除周云璃外都要赴宴,沈珠华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裙,那面料上绣着独特的杏花,衣袖上垂下的纱凸现得她清丽脱俗。她头上冠着蓝色的发饰,既不繁杂也不过于简单。
她缓缓走向自己的那辆马车,只见楚玄立在她马车旁,他今日仍旧穿着那夜的蓝色衣裳,可即便是燥热的夏,也觉他那股清冷的气质冠绝他人。
楚玄见沈珠华走来,他抬眼看向她,她也正看着他,自从那夜后,他总觉他们之前的气氛好像有了些变化。他能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态度从遇见她开始便一直在改变,如今看来,是有些微妙的变化。他有些难以分辨是好是坏,所以他只能先将它藏住。
沈珠华走在他的面前看着楚玄,她对着微微一笑便走上了马车,楚玄回以点头,站在她的身后护着她,待她坐稳,马车也开始行驶了。
其实不光是楚玄,沈珠华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隐在心底的变化。
马车行至宫门前,众人便下了马车需徒步走到太清殿。
宫门外还有其他官员和家眷,沈澹与二子都在同别人攀谈着,沈珠华走在最后跟着沈澹和孙娴淑,楚玄便紧紧跟在她身后。
入了太清殿,一众护卫都需在殿前等候。
沈珠华将要随着沈澹入席,她趁着沈澹和孙娴淑走在前面,悄悄对着楚玄说道:“你小心点,我等你。”
楚玄听后点点头,回以温柔坚定的目光,沈珠华也不知为何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她也觉得安心。
随后她跟着沈澹踏进了太清殿,门前的楚玄望着她的背影怔了怔,还未走远的少女忽地转过了头,正巧见他看向她。而楚玄似乎被这转身拉过了思绪,匆忙转过身走向隐蔽不起眼处候着。
殿内的沈珠华见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还未来得及多想,赵怀柔便走了过来。
“你来了!”赵怀柔开心地笑着,对沈珠华说道。
沈珠华见是她,也笑了起来,回道:“正寻着你呢。”
赵怀柔见她打趣,便说道:“我可不在殿外。”
沈珠华没了话,便移开了话题,问道:“一会儿打算怎么办?”赵怀柔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今日虽是太后寿宴,也是中秋佳节。
赵怀柔将自己的打算通通给她说了遍:“我一会儿,寿宴结束先去坤宁宫同父皇母后聊聊天赏月。只是今日皇兄犯了错,也不知能不能去。晚点我便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