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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文曳平平静静点出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内心，三言两语把他开膛破肚，剥了个精光，让他在她面前近乎赤.裸。
这是一种令他极端恐惧，却同时该死地强烈吸引着他的近乎于矛盾的存在。
这一瞬间，卫江再也顾不得和易欢怄气了，他把目光完全投注在了许文曳身上。
还有什么会比有一个人了解你，更让你着迷的呢？
卫江眼睛一瞬也不眨地盯着许文曳，有些急切地问：“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这样痛快，倒是让许文曳始料未及。
许文曳原本以为，卫江还会为给自己挽尊而讨价还价半天。以前给卫江补课时，他就这样。被她故意嘲讽后很不乐意，学是肯定要学的，但一定落不了各种刁难她。
“去澄清。”许文曳说，“你在哪里说了这些话，就要在哪里澄清。”
卫江掏出手机啪啪打字，片刻后，把手机递给她，问：“这样行吗？”
许文曳接过手机。
——【卫江】：“大概一个半月前，我在群里发过许文曳的照片，当时子前问我她是不是我的女友，我承认了。现在我在这里澄清，这不是真的。”
——【卫江】：“对于给许文曳同学造成的困扰，我感到非常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大家不要继续误会，特此澄清。”
卫江这样发，算是在一众朋友面前完全不要面子了。他做到这个份儿上，许文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做人留一线，许文曳见好既收。在她这里，这件事已经处理完了，便道：“那，再见。”
“等等。”
“？”
“我可不可以……”卫江话说得小心翼翼，眼神里藏着希冀和不确定，往昔里的那些自傲和自负都被他小心翼翼压住了，“……继续喜欢你？”
眼见许文曳笑了，他越发急切：“光环那也是构成你的一部分，我只喜欢你身上的光环这难道也不行吗？”
这句话让许文曳多看了他一眼。
不久前，她在易欢面前说过类似的一句话。
——她贪图的只是特定一个男人的财，只是因为是他。她又没有贪着这个男人的财，去喜欢另外一个男人。
许文曳不能回答不行。
“喜欢谁这是你的自由，你无需经过别人的同意。”
“我……”卫江向前一步。
他想要的不只是他喜欢她。
“但如果你想得到回应，”许文曳眼眸雪亮，态度温和却坚定，“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声音温柔，话却和刀子似的，一刀刀扎在卫江的心上。
曾经被几次三番拒绝卫江都没多大感触，可这回不一样，卫江有点受伤。他张了张嘴，问：“为什么？犯一次错就不能得到原谅吗？我已经知道我错了。”
“不，”许文曳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我刚才还有一句话没有讲。”
“什么？”
这句话，在卫江痛快澄清后，许文曳原本不打算说了。
“你之所以敢在你的朋友圈里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就是觉得未来某一天，即便我知道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卫江下意识就要反驳：“我没这样想……”
许文曳浅笑，轻声却坚定地问：“那换做蒋黎黎那样的女生，我的意思是，”她相当直白地提醒，“和你的家庭处在同等水平线上的女生，你还会不假思索地这样做吗？”
卫江愕然一愣，僵住了。
他张口结舌，半句想要为自己开脱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许文曳笑问：“所以啊，换做是你，你会喜欢一个从一开始，打心里就没想过要平等对待你的女孩儿吗？”
连尊重都给不了，还敢说喜欢？
不可笑吗？
刚开始，易欢靠着椅背，双臂抱胸睨着卫江。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身子前倾，双臂搭在膝盖上，手指交叉，一个注意力极度专注的姿势。
他在看着许文曳。
太阳光线洒在咖啡厅大片的落地窗上，折射而返的绚烂色彩撞上了许文曳秀气的眉眼，让她一时光芒四射。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落在了易欢的心上。
自卫江发了那两条信息后，“小时候打过架的情分”微信群就沉寂了。大伙儿纷纷在另一个没有卫江的群里蹦跶，一句叠一句：“恭喜！”
各种微信表情包和礼花齐放，一个接一个，跟商量好了似的，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易欢扫了眼，一言未发。
有什么可恭喜的。
他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