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鹤处在昏迷中,南音发现他手中所攥之物,只观局部便觉熟悉,就决定掰开他的手指一探究竟。
只是南音的手刚放上去,还未用力。
他就受惊,醒了过来。
有一个字可以准确描写,南音的这个行为——贼。
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她当下就红了脸,还好反应够快,点了他的昏睡穴。
都云鹤再度倒地,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南音拿出他手中之物,放在眼前仔细观摩,这是一个木制的龙形十字架,看着十分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都云深猝不及防地醒了,且立刻翻身下榻,抢她手里的东西,
他模样狰狞,带着要将南音撕碎的凶狠。
她警觉闪退,让他扑了个空,他刚刚苏醒,身体还未完全舒展,就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南音想停下来,好好与他说话,却被他反手抓住脚踝,指甲嵌进血肉,蕴含滔天的恨:“还给我!”
“还给我!还给我!把它还给我!”他不断大喊,已然疯魔。
看得她于心不忍,刚要将手中东西递出去。
“不能给他!”一个人影闪进屋内,身披黑袍,身形潇洒,正是她那许久不见的好师兄——东方既。
他先给达奚菩递了个眼神,才转头看向她:“叶止川哪里出事了,他需要这个东西救急。”
离开了斜阳宗,他连“大师兄”都不叫了。
“这个东西,真有那么大作用?”南音捏着手里的东西犹豫不决,事关生死,东方既不会骗她。
“你不要小看了它,这可是神龙架。”东方既噗呲一笑,目光慢悠悠地转向地上的都云深:“也是那位阿泣姑娘的心脏。”
南音瞬间明白了都云深反常的原因,看来都云鹤没与她说实话。
她下蹲,扶住都云深的肩膀:“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过我会很快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你叫我帮你办的事,我都已经办好了,我见到了你的师兄,也常常将那条竹叶青带在身边,我还可以帮你做许多事,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就是要她死!阿泣和爷爷死了,都已经死了,我还要什么交代,你告诉我啊!”都云深双目歃血,抓住她的手臂摇晃。
指甲刮过血肉,留下三道血痕。
南音看向地上的都云鹤,都云深会把阿泣的死,归究在她的身上,少不了他的手笔。
就因为一次失约,他就要将她千刀万剐吗?
他怎么知道,她没有牢记承诺?他怎么知道,她没有拼尽全力?
就因为自己没见到几个好人,便将所有人都视作自私凉薄之人。
这是他的错,不是她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阿泣的死都与我没有关系。”她扒开都云深的手,决绝后退:“抱歉,南音先走一步。”
她闪身出门,一道飓风席卷残息。
“南音你回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将全身力气用到枯竭,晕倒了。
……
“尊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东方既双手抱胸,姿态散漫地靠近达奚菩。
“谁是都云鹤?”一个红衣女子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进屋内,她左手拖着方武的尸体,右手掐着桑柳的脖子,一看到达奚菩,她就同时松开左右手,矫揉造作地摆弄胸前的发丝。
“尊主,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她蹲在达奚菩的身侧,脑袋轻轻靠上他的膝头。
达奚菩眼都没抬一下,漠然开口:“滚。”
话音刚落,女子就识趣地走开了,她看着东方既,眼里没有娇媚,只有凶狠:“他们两个,谁是都云鹤?”
东方既退开,示意右边地上的人。
“呦,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病美人,就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吧。”她扑上去,抓起昏睡的都云鹤,往门外飞去,走时不忘带走方武的尸体——一条已现出原身的黑蛇。
“尊主,箜芜会在魔域,慢慢等您归来。”她走了有一会,才传音来。
“这蛇妖俗气得很,远不及我小师妹轻灵动人,尊主不会喜欢她吧?”东方既看向窗外,嫌弃地撇了撇嘴。
达奚菩抬眼,眼中黑雾弥漫。
东方既立即摆手,并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南音赶往弗届海,跟随诡谲多变的天势,来到了千雪峡谷的上方,连续的飓风接连铲向脚掌,她艰难上前,隔着风沙,寻找叶止川的身影。
“大师兄!”终于让她在恶劣的环境中,看到叶止川的身影,他应声回首,仿若云中白鹤。
她想马上飞奔过去,帮助叶止川,可无奈风沙迷眼,使她看不清前路。
峡谷之下,议论声渐起。
“那人是南音,她不是被关进太阴塔了吗?”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活着?”
“不好了,南音从太阴塔跑出来了!”
……
随着这道破裂的嗓音,底下密麻如蚁的人群,有大半转移注意力,将剑光对准她。
使她的前进之路,更艰难了。
她看了眼前方,叶止川在飓风中屹立不倒的身躯,弗届海上方,折云峰方向的黑袋子,被撕破了一个口子,大片的白光泄露出来,化作无形的刀剑,划破叶止川的身躯。
这是无边之境的封印在松动了,是因叶止川在这里守着,才没让它迫害世人。
她得赶紧过去,将可以固定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