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院长后,卡罗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凯瑞提为副院长——她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和抗拒让卡罗尔觉得她通知的不是提拔喜讯,而是把她派去了追捕狼人的第一线。
卡罗尔假装没看到,亲切地说:“我知道副院长要负责的事务太多了,你可以选一个助手来协助你。”
凯瑞在拒绝可能下岗和升职选助手之间犹豫了一会,最终英勇就义般地说:“我想让琼安·柯伊尔当我的助手。”
卡罗尔抬了抬眉毛,点头道:“看来我们俩的眼光一致,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多可爱啊,是个任劳任怨的好苗子。
虽然副院长的职责移交给了凯瑞,但卡罗尔要忙的事变得更多。比如安排值班表、考核治疗师们的工作、审批药材器械甚至是食堂食材的选购采买、处理圣芒戈里一些魔法物品的报修等等——当然,棘手的病人最终还是会移交到她手上,感觉比当副院长时干的事还要杂。
没办法,想要保证这么一个庞大机构的正常运转,必须要有一个能够巨细靡遗地统筹的人把控着,放麻瓜社会里,或许可以专门安排几个岗位来处理这些,但——魔法界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每年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才几个?魔法部就瓜分去了八成,剩下的要么回去继承家业,要么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要么干脆游历世界,愿意来圣芒戈的一年能有那么一两个就不错了,而来圣芒戈的人都是为了当治疗师治病救人的,谁愿意干与本职工作无关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但那些人的能力和心性又是一个需要考验的问题。
难怪拉尔夫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重点培养她,她才刚坐上这个位置,目光就也像犁地一样在圣芒戈里上上下下扫,想从地里翻土豆一样翻出几个得用的人。
唉,巫师。
唉!
思考了一天怎么给医院里的电梯进行改装——这可不是随便一个巫师就能做的事,就像麻瓜里的水管维修工一样,需要一些专业性的技巧和魔法。而且她还得考虑在改装期间不能影响日常的急救,这比治十个病人都让人头痛。
卡罗尔头痛着准时下班了。今天是伊芙琳咖啡店的周年庆,她得早点回去给伊芙琳帮把手。
一脚跨出橱窗,她就看到了对面人行道的路灯下站着的人。
伦敦的夏天,白昼被拉得无限漫长,路灯还没到亮起的时间,空气里残留着温水般的余热,他没穿惯常的宽大斗篷和密不透风的长排扣外套,而是穿着一件暗苔绿的衬衫,外面敞着轻薄的黑色长外套,黑色的发尾在微风中擦着肩膀轻轻晃动。
奔涌的车流和面目模糊的行人把他夹在中间,喧闹的缝隙里,他安静地站着,像是一道比天空更先静谧下来的夜色。
他也看到了她,微微收拢肩膀,变化了一下站姿。
当然,他是在等她的。
卡罗尔望着他,露出微笑。
被堵在马路上的车不耐烦地按下了喇叭,惊飞了一只停在路牌上的乌鸦,斯内普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晚上好,卡罗尔。”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在明亮的天色下闪着微光,“希望这次我的出现没让你受到太多的惊吓。”
“一点点的意外,还有很多的惊喜。”卡罗尔笑着伸出手,“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斯内普微顿,弯起手臂,任由那只手自然地穿进了他的臂弯,轻轻地挽住了他。
下一秒,两人没有惊动任何行人地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另一条巷子里。
卡罗尔收回手,给自己圣芒戈制服变装,换成了早上出门时的咖啡色衬衫和过膝的半裙。她挎上链条包,和斯内普并肩走出巷子。
汇入人群后,卡罗尔边走边说:“是哈利手上的那个解咒研究出来了吗?”
斯内普“嗯”了一声。
也没过去几天。卡罗尔不免怀疑斯内普这几晚都在熬夜琢磨这个,并且一得到结果就立马过来告诉她。
“你的效率真叫人叹服。”卡罗尔先顺毛摸了一下,又审视了一下他的脸色,“不过你要是不能多体谅一些自己的身体的话,叫我以后怎么敢再拿事情来麻烦你呢?”
斯内普微抿了下唇,解释说:“其实没耗费多少精神,它实在不具备什么难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消遣——和批改那两堆等级考试的试卷相比起来的话。”
这话听上去怨气很深,不像假的。
“既然如此——”卡罗尔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有效地帮你放松被罪大恶极的文字□□过的大脑,需要我推荐给你吗?”
斯内普觉察出了她的不怀好意,但要抵挡那双眨动的眼睛已经很困难了,他只能不做防备地说:“我很愿意听一听。”
于是他就被卡罗尔带到了伊芙琳咖啡店,脱下外套,换上了店里的咖啡色围裙——口袋上还印着一个黄色的笑脸。卡罗尔也换上了同样的围裙,两个人躲在后厨,端着盘子分吃被切成一个个小三角的三明治。
“先垫个肚子,吃完我们得赶紧出去帮忙。”卡罗尔勉强注意着仪态,用手挡在咀嚼的嘴边说,“今晚会很忙。”她加重了语气。
斯内普三根手指捏着三明治,正纠结着怎么塞进嘴里,就见一位身材小巧的女士探进头来,用自认为不动神色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三圈,然后对卡罗尔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弗洛加特——男孩?斯内普轻松地辨认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咬着三明治想:什么意思?
女士们的密语果然比某些缺失的古老魔咒还难以破解。
正如卡罗尔所说,今晚真的很忙,优惠的折扣和划算的套餐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