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终并未寻到那位传闻中的大夫,倒是半道上捡了正受着伤的某位伯爷。
带伤出门还不佩个随从什么的,这是嫌命太长?
尽管有些恩怨,但出于人道主义俩人还是决定救一救,忙让马车驶回城里,就近将人送了医馆。
开在临城门口的小医馆里,医馆虽小坐镇的却是位行事老练的中年大夫,三下五除二就将情况瞧了个分明,写了方子,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敢问二位是伤者的……”
“不太熟。”
“有点过节。”
“……那这是治还是不治了?”大夫就盯着眼前这对姿容不俗的年轻男女,一脸耿直地问道。
“自然是治了。”不把人治好了当牛做马请名医这种事谁来做,清安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么个能当牛做马的人“一切就拜托大夫了。”
大夫爽快地就应了,也懒得再去想这三人究竟有些什么恩怨,左右救人才是大夫的正经职责,什么高门权贵恩怨情仇……与其瞎想还不如去看新出的六扇门话本子实在。
“饿了吗?”
“还行。”清安看一眼外边的天色“只是这天都黑了,怕是不好出城了。”
“也好。”
“什么?”
“陪我。”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好啊!”就是这么的爽快大方。
被当作空气无视的某位大夫:老夫还是先去救个人吧。
撇下负伤昏迷不受待见的某位伯爷,近来难得独处的两人相携出了医馆,一路向着街道灯火通明之处走去。
因方才急着将人送去诊治,故而现下二人虽是回了城可却是身在外城,京城分内城与外城,内城聚集达官显贵、官府衙门繁华显赫,而外城则是平头百姓、市井九流活跃的地方,熙攘而喧闹。
昳丽光鲜的年轻男女相携行走在外城嘈杂熙攘的街头,频频引得路人注目,不过到底是天子脚下不缺美人儿的地方,倘使是在这外城,故而大伙也就是冲着新鲜劲儿多瞅了那么几眼便翻过了篇去。
“好久未来这外城走动过了呀。”清安四处张望着感叹着,又看向身侧之人,道“你还是第一回在外城里走动吧?”
云尘并不否认。
这样的地方莫说是皇亲贵胄,纵是京中最低阶的官员们都不见得走动过几回。
所以说话本子里啊……都是骗人的!
“我无端端的怎么会来这里。”
“也是,走,寻地方吃饭去!”
不多时,两人寻得了外城里一间小有名气的饭馆,由着小二引上二楼入了座。
点过几样招牌菜色,等菜的间隙,清安托腮就着窗向外望去,忽然,似是瞧准了什么,倏地就起身来凑到了窗边。
“怎么了?”
“我看到书院时给我授课的夫子了。”
“这有何奇怪的。”
“她身旁跟了个男子。”清安皱起眉来,一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莫非……”
这就是今日在夫子院中的那位?
不错,清安这会儿瞧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今日本要去拜访的黎夫子。
清安直直地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就见男子气宇不凡,身侧女子素丽温婉,两人相看时目光温和,虽不浓烈缱绻,却仿佛像极了一对心意相通、相携多年的老夫妻。
这……这就有点看不懂了呀。
“你怎么了?”清安扭头就见云尘不知何时也凑了上来,当下望着窗外,神色有些不太寻常。
云尘飞快地敛去面上阴霾,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就问道“是哪位?”
“那位素色衣裳,身旁还有位男子的。”清安指给他看。
“你与这夫子十分相熟吗?”
“也不算十分相熟,不过在书院时她很拂照我,是个好女子可惜……命途多舛了些。” 清安说着兀自坐回了位子上。
云亦淡淡收回了目光,一脸无恙的同是坐回了位上,接着问道“这位夫子当真待你很好?”
“嗯,感觉得到,真心的。”
“那与我说说她的难处,或许我能帮上忙。”
清安摇摇头,并不打算提及太多“都是陈年往事,早就过去了,况夫子虽曾拂照于我却还不及要你出手的程度。”
对于云尘的热心,清安并未多疑,只当是这人爱屋及乌的属性发作了,转而岔开说起了别的事。
用过晚饭,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回了医馆,此时某位伯爷已从昏迷中苏醒,正一脸苦兮兮的进着汤药。
然后清安就幸灾乐祸地躲在自家对象身后偷笑了——有靠山就是这么肆意。
却说某位伯爷虽是苏醒不久,可多年的军营也不是白混的,练就的不仅是一副好身手还有一双好耳力,就听某姑娘那偷笑的声儿,真心是很想教训一下这熊姑娘,可一看某王爷那张随时敢动手的威胁脸,再想想这熊姑娘跟自个儿前妻的关系……
某伯爷就觉得这会儿自己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比较明智。
“醒了就别赖在这儿了,大夫照看你也挺辛苦的。”
“……”
“你礼貌一些,好歹……”清安本想说这人好歹是先皇太后嫡亲的弟弟,是长辈来的,可仔细一想这俩人分明是平辈啊“你们是同辈?”
云尘抬手就在清安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取笑道“你才知道吗?”
猝防不及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某位伯爷:真好想叫这俩人滚。
“我先派人送你回你姨母那儿。”
“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