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了,让他自己先搁外头坐着。”
这话嬷嬷可不敢原样传,但意思她懂——大约是未来姑爷,不需要赶出去。
最后去见云尘的只有清安,至于诸葛夫人……当然是并不想太频繁的见这位王爷,毕竟眼下二人又没过明路定亲,晚辈如何相处是他们自己的事,但身为长辈她不想名分未定就过于亲近。
说到底,为皇家尽忠是一回事,信任是另一回事。
“来了?”
“嗯。”
听着俩人这平淡如水的对话,嬷嬷很失望:就这?不来点那啥的?
得,说来就来。
也就一个走神的工夫,只见俩小年轻小手一拉,出门去了。
“走了好,省得晚上我还得张罗一桌饭菜。”
“夫人您可高兴早了,饭点可以又回来呀。”
事实证明,神侯府主仆二人当真是多虑了。
有饭蹭还祸害自家粮食作甚?
是的,云尘带着清安蹭饭去了,蹭的还是熟人——平南王府的饭。
话说平南王夫妇虽常年不居京城,但每年年关前后都还是会留在京城,当年平南王世子与前世子妃也便因此相识。
云尘与平南王夫妇本就相熟,算是宗亲里难得亲近的关系,故得知夫妇二人回京,本着被撒狗粮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反击的心理……是的,某王爷就是这么心机。
“瞧本王怎么说来着,那会儿本王就瞧出来了,这丫头降得住他。”
“你何时说过了,是我眼色好,一下就瞧出了阿尘的心思,他几时正眼瞧过哪个姑娘家。”
“对对对,王妃说得对,他司马昭之心!”
平南王夫妇俩你一言我一语,还是熟悉的狗粮,还是老套的配方。
转瞬几月,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夫妇二人,要说清安内心里没些感慨那是假的——最亲密的人彼此隐瞒着最深的秘密,只为成为对方眼里的那个样子,只能说有时坦诚未必是好事,能揣着秘密彼此谈笑一辈子便是幸事。
“说来你们也是缘分,遥想那一年先皇太后宴上,阿尘还帮过你呢。”
这……当真不是随口瞎编的?
清安扭头去看云尘,云尘同是一脸不明。
“也不怪你们不记得,那都还是你们不记事的年纪,那一年先皇太后设宴招待回京述职的官员家眷……”
话说那日宴上除却几位宗室女眷,受邀的都是家世出身差不离的官员家眷,是以勾心斗角没有,倒是气氛和乐地分享着各自任上的见闻趣事,其中还有不少官夫人携了年幼子女同来,那场面就更热闹了。
薛夫人便是其中之一,抱了当时爱满地跑的幺女来,只因家中长辈兄长偏宠竟是没人能拘得住她。
孩子一多尤其是年幼的,难免闹人,是以开宴不久就有宫人引着孩子去了小花园玩,没多久便传来安王世子踹伤人的消息,当时也在宴上的安王妃闻讯一脸事不关己,最后还是平南王妃代为去看了个明白。
“是怎么回事啊?”一则旧事勾起了清安久违的好奇心。
“因为你呀,有个小丫头把你推在地上,他看不过眼就踹了人家。”
这怕真是编的吧?
“你……这么仗义?”
“我不记得。”云尘当真是没有任何印象,毕竟这事儿过去得有近二十年了,再者又是重生前发生的,那会儿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
平南王妃满目笑意的看着两人,道“我可是还记得,你娘还因此跟人理论,宴上我观她并不多言以为是个娇柔的性子,没想到一开口跟那炮仗似的,且明明那时阿尘伤人也有错,可愣是被她说得是正义英雄出少年。”
云尘:所以丈母娘的爱会消失对吗?
“我娘是还挺……挺明辨是非的。”听到这儿,清安几乎可以肯定当年确有其事,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或是领教过的人,是无法这样精准描述自家娘亲柔弱外表下的本色的。
“所以你娘是不记得我了?”
“不,应该是记得,只是不想承认。”
这可就更扎心了。
闲话往事过后,正式进入今日拜访的正题——蹭饭。
平南王府的伙食有多好,曾在平南王府庄子上小住的清安深有体会,无须赘述,更何况有平南王妃在的饭桌那桌上摆的一定是王府里最好的。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滋滋现烤的鹿腿肉,汩汩沸腾的锅中鲜美……如果忽略桌上形单影只平南王世子,画面堪称圆满和美。
不过俗话说得好,如果大家都是成双成对,那么秀恩爱将显得平平无奇。
毫无疑问,平南王世子活该。
“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阿尘你看看,我家这个是给金子白送人都不要。”
平南王世子:逮空就扎心,亲爹没跑了。
“也不就只有你家这样。”
遭嫌弃的宗亲青年多了去了,不多这一个。
“当真?那我就放心了,不能就我丢人。”
平南王世子: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