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教养长大?”
“正是,下官与兄长自幼便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
“本王听说过你的兄长,三元及第他只差一个状元,年纪轻轻就做了国子监的教学,你们兄弟二人都是你父亲的骄傲。”安王话中透着一番感慨的意味,听着像是羡慕,又更像是遗憾。
至于是羡慕什么,亦或是遗憾些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画舫外,一弯皎月洒下清辉,映得河面粼粼绰绰。
“怎么还不出来……”小亭子趴在船窗边上等得脖子都酸了。
并排停靠的另一只船上,跟着也是一声叹息,正是也等得着急的元家公子。
“这位兄台,这安王他……他凶吗?”
“凶谈不上但……”元宵摸摸鼻子“但应该也不算是好相与的。”
“元公子。”听着两人说话,齐青瑶也凑过来“过一会儿人要还没回来,你赶紧喊你表哥来,只怕他们别是被扣住了。”
“这么猖狂!啊不对,安王妃以前不是咱夫子吗?”
“如今能一样吗,人家现在是妻凭夫贵。”
听着这三言两语就要编排出一部大戏架势,元宵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也不至于那么夸张,齐郡主你们别自己吓自己。”
“公公婆婆叫小媳妇谈话,除了下马威、立规矩还能是什么,话本里都这么写。”
“不至于不至于……”元宵忙忙摆手,安王要有这胆子他那表哥能带人掀了安王府“要真是怎么会还叫兄长一起去呢?”
“自然是威胁。”
“没错没错!”
元宵顿时觉着自己一张嘴是怎么都说不过这两个人,赶紧扭头搬救兵。
可惜,顾惜朝与林世子对看一眼,皆是颇为惋惜地表示——在跟姑娘家讲理这件事上,他们从来就没成功过,因为她们总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好在也就又过了那么一会儿的工夫,某对兄妹回来了。
“风平浪静,别脑补。”
清安回来就给巴巴围上来的俩人送了这么一句,显然,很是了解两人的那脑补功力。
薛勉在这头也差不离,回来便被仨人盯上了,没人出声,但那想说的都在眼神里了。
“没事,正常,好得很。”
顾惜朝嘴角一弯,笑道“我想也是,毕竟你可是大舅哥。”
大舅哥什么的,薛勉如今最烦听这个了,当场就送了顾惜朝一记冷眼“你好似忘记了自己也有个妹妹。”
顾惜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想起家里头那个拗得不行的义妹……让她成功嫁给铁手或者让她放弃铁手,他觉得都比盯着左相不谋反难多了。
只能怪自己太年轻,皇帝叔侄又套路深,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凭借一身才华,接了个关乎社稷安危的卧底任务,总有功成身退名垂青史的一日,没想到如今却是个给人养老送终还得日常做媒的终身差事……
看着两人接连变了脸,元宵一脸得意“还好我妹妹许人家许得早。”
“没想到你们兄妹情如此……平淡。”
“胡说,我是阿芫最喜欢的兄长。”
“那怎会让你早早承受别离的感伤?”
“……天要下雨,妹妹要嫁人,天经地义,我这当兄长的可是通情理了,他们两情相悦,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元宵一副很是为自己的通情达理而骄傲的样子。
薛勉听着却是连连摇头“你要觉着这样想心里好受,你就这样想吧。”
“什么叫……”元宵赶紧拉上身旁林世子“你说说,莫非同胞姐妹许了好人家,你是同我一样,还是似他一般?”
林世子俊秀的脸上闪过一瞬迟疑,继而十分认真地答道“自是有欢喜,亦有不舍,还有……担忧。欢喜是因婚嫁乃女子人生大事,若得了好姻缘自是高兴,这不舍则是出嫁后相夫教子,纵是一母同胞也难像往日那般亲近,至于担忧……担忧的可就太多了,时日长远,人心难测,就算我们自己娶亲都无法保证一生一世只待一人吧?”
相聚有时,闲话无多。
夜色渐深,河上游船陆续抵岸,齐青瑶刚上岸就看见了来接自己的未婚夫,风风火火就扑过去了,什么姐妹,这种时候不存在的。
“你也这样?”小亭子一脸迷惑地皱起眉头。
“我……”清安想起自家兄长就在身后,顿时一身正气道“怎么可能!”反正在外头不这样。
“我怎么就不信呢?”
“你爱信不信。”
沿岸是一条长不见尽头的街道,街道临河,道旁小摊林立,虽已夜深但此刻吆喝叫卖仍是不绝于耳,叫卖绒花的小童挎着竹篮行在人群里,许是因为今夜出行的人多,篮里的绒花早已卖了个七七八八。
“这位公子,给令妹买上一朵吧,我娘做的绒花可是京城里最好看的。”卖花小童拦下兄妹二人笑嘻嘻地说道。
“你怎知我们是兄妹?”
卖花小童捧上竹篮“公子买上一朵,我便告诉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