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年少相识于赛诗会,情投意合喜结连理,老夫人也是当朝第一位参与修撰文库的女官,而夫妻二人更是将一生都献给了修书育人。
“我记得这位白老先生致仕时你年纪也不大,怎还有这样一段深厚的师生情,平日也没听你提过。”
“我何时说过我们师生情深厚?”
“不深厚你带着我来拜访他们夫妻?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走人家了?你很古怪哦,王爷。”
云尘被清安的话逗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顶,道“那你可真要小心了。”
“我堂堂六扇门女捕,没听我今天以一敌十八的英勇事迹吗?”
“你这算是不问自招?”
“我这叫坦坦荡荡。”
“你该去做个讼师。”
“你这是想为难我爹吧?”
“想给岳父大人使绊子的女婿不是好夫君,本王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你长得好看但……也要诚实啊,王爷。”
夕阳时下,二人携手踏入老先生府邸,府邸清幽,在府上仆从的引路下,两人见到正在园子里的夫妇二人,年老的夫妇神采奕奕却仍难掩因岁月显露佝偻的身形。
老夫人坐在亭中,远远的,就向着朝这边走来的两人点了点头。
老先生走上前相迎,行礼道“殿下,老朽夫人有些不记事了,只当你们是我寻常学生,还请你们见谅。”
云尘伸手扶住老先生,跟着说道“那先生也就只当我们今日是寻常学生吧,不必多礼了。”
“好好好,那你们先去坐一会儿,我去给我家夫人摘几枝花来,她方才一直吵吵着说要摘花。”
老先生交待了一句,便步履蹒跚地往园子另一处走,看着老人的背影,清安突然问道:
“你老了也会给我摘花吗?”
“不用等老了,现在就行。”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搭把手。”清安毫不客气地将人赶去干活儿,自己则向亭中走去。
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清安向自己走来,一来便握住了她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你们还是如年少时一般相爱,我也便放心了。”
“……”
“我与你们先生也是如你们一般年纪时认识的,那时他是京中小有名气的才子,我在那赛诗会上第一眼瞧见他,便挪不开眼了,那之后我苦读诗书,也盼着他不要那么早娶妻生子,那时有好几位颇有才学的小姐都心悦于他,每次见他们侃侃而谈我都很生气……”
老夫人拉着清安一下子说了好多,多到清安觉得如果此刻自家六哥在场,一定会掏出小本本来记下这对夫妻的温柔岁月。
不多时,云尘跟着白老先生回来了,老先生手里抱着几枝现折的腊梅,至于云尘竟是捧了一盆山茶回来,可把清安看直了眼——摘花就摘花,你怎么还不客气的端盆了?
“这山茶好,前日山茶冰雪中,东风得意试为容,这寒冬之后可就是春日了……”
“是啊,这天马上也黑了,咱进屋吧。”老先生说着扶起妻子,两人双手交握,步履悠悠地往里院走。
清安与云尘跟在后。
看着这盆子山茶,清安忍不住玩笑“你怎么这么不客气?”
“你看我像是自愿整盆端的吗?”
“看着不像,可你还是这么干了,说明你不想拒绝。”
云尘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岔开话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说他们年少时的事,还说了我们。”
“我们?”
“老夫人把我们错认是当年老先生的一对学生,男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官家公子,女子出身商贾之家,女子心动在先却苦于身份悬殊郁结于心,后得老夫人开解,男子考取功名赴任他乡之时,女子亦考取了他赴任之地的官学之职,后二人惺惺相惜结为夫妻。”
“也就是说等会儿我俩要扮夫妻?”
“王爷你可真会抓重点,你放心,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俩这人物关系可能就变了。”
“你确定?”
事实证明,身为一个有远见的男人,就不该质疑自家媳妇儿的判断,更何况这媳妇儿还是六扇门的。
“想想也有二十几年没见你们兄妹了,还是记忆里模样呀。”
有情人终成兄妹,没问题,这她也能演。
“是啊,我与兄长总想着来探望先生你们,今日可算是如愿了。”
媳妇儿是戏精怎么办?当然是配合她……给她夹菜啊!
云尘自问没有清安那随口接戏的本事,只能尽责地扮演一个默默夹菜的兄长角色。
“你呀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老夫人望着云尘连连摇头,又对清安说道“就是这么个寡言少语的人,平日里没让你委屈吧,若是有尽管与我说,我们二人给你做主。”
“委屈……”清安意味深长的看向云尘,云尘回看过来一副我就看你瞎编的表情“自然是没有的,别瞧他不爱说话,其实可会关心人了,更甭提还长得这样好看,我整日高兴着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说到底是世俗误了你们,你们这样好,合该被祝福才是。”
世俗?莫不是还有加码戏份?
“叫我说只要不碍着伤着他人,只要彼此真诚,便就是最好的缘分,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又如何,可这世上又还有谁比你们更懂彼此,更信赖彼此……”
呃,这戏信息量有点大。
一听这谈话过了度,老先生赶紧道“夫人,昨日你备下东西搁哪儿了?”
“哎哟瞧我这记性,你们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