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姣好,云崖一行人不免多看了几眼,两个小孩在旁边说,是她救了自己。虽然不明白一开始他们问她是不是巫女时她否认了,后来云崖师父问时她又说是,但他们对纱月的感觉都很好。
是个又温柔又漂亮又强大的姐姐。
纱月跟着那两个小孩回到村子,村子的位置很好,临山靠水,水田连绵,看样子也是富饶的村子。
纱月很久没有与人类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了,有鱼有肉,有汤也有米饭。
村子里的人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款待云崖一行人,知道纱月的身份后,她也跟着见了光。
很快就是太阳西沉,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纱月从吃完饭后就一直坐在桥边,她在等人,或许说,也在等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不仅是给自己的,也是给杀生丸的。
可是,也许,她等不到了。
纱月抹了抹眼角,擦干泪,她眼圈很红,嫣红的晚霞将她的脸也映得粉红。
这么久了,杀生丸都没来找她。
她根本不会相信杀生丸找不到她,而是,他不想自己再跟着了。
另一边的林子里。
邪见站在杀生丸的腿边,明明纱月就在他们面前,可是杀生丸少爷却没有过去,而且也不让它过去。
但…纱月哭了啊。
邪见弱弱发声:“杀生丸少爷……”
日落的森林里,比外面还要暗一倍。杀生丸的脸藏在阴翳之中,脸颊上的妖纹若隐若现,但那双金眸却是深邃,幽亮。
他的气息掩藏得很好,微风将他的银发与绒尾吹起,同时也将纱月的长发高高扬起。
她的那双哭过的眼,越发明显。
杀生丸很早就找到了纱月,甚至还看到了她与那群人类在一起吃饭,直到邪见也找来,然后就变成了他们一起在这里站着的情形。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是一个答案。
强大的妖怪不该为外界的事物束缚,制锢不前,这些事物里包括人类。
以往他见到人类,都是直截了当地杀死。但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习惯了自己身边跟着个人类。
自然纱月不是一般的人类,也不能和那些人类相比较,但共性的是,他们依旧都是人类。
人类、妖怪。
人类的生命有如蜉蝣,而妖怪寿命百年千年。
他可以用天生牙一次次地救下她,但却不能阻止她渐渐衰老,并且,万一哪一日天生牙消失了那个能力呢?
杀生丸握紧腰间的天生牙,妖纹收紧,手背手臂上的青筋也暴起。
他杀生丸竟然也有一日会害怕。
……
云崖看到了桥边的纱月,她的容貌娇妍,村子里有未婚的男子偷瞧了她一下午。
他走到纱月身边,“纱月,是叫这个名字吧。”
纱月点头,“怎么了,云崖师父?”
杀生丸也看见了云崖,并且他也对云崖有过一面之缘。前几日,他杀了一群找死的山匪,然后就遇见了那群驱魔师。
人类与妖怪合该是对立的两面。
但那次,他竟没有杀死那群妄图收了他的驱魔师,还放过了他们。
云崖走到纱月身边,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妖怪气息。
而现在,这股气息好像又略强烈些。
云崖皱眉,他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妖怪,他问:“你是不是与妖怪有过接触。”
纱月一愣,面色显而易见地慌张起来,“怎么了吗?”
云崖实话实说:“我感受到了妖怪气息。”
纱月脑袋空了下,她没觉得是自己身上沾惹了妖怪味道,而是认为——杀生丸在附近。
说不定正在看着她。
她眼里陡然又蓄满了泪,竟然没顾忌到身边驱魔师的存在。
她大声喊道:“杀生丸,杀生丸你是不是在?”
云崖抓住她的手腕,顿时将她的手腕勒住,“杀生丸?杀生丸是谁?与你常在一起的妖怪吗?”
纱月没答,她错了,如果杀生丸现在在这里的话,带她走吧。
她眼眶中掉下一串泪。
“杀生丸,杀生丸……”
妖怪与人类,究竟有什么隔阂?纱月在这一刻想,或许她才是妖怪。
都说妖怪偏执,她才是最偏执的。
杀生丸为什么不来找她,在这里又为什么不出现?
偏执的人类,就是妖怪。自己就是妖怪,她卑劣,想要妖怪与自己在一起,寿命又如何。她自私,人类须臾几十年,她能与杀生丸共度一生,那这几十年她也足够。
卑劣又自私的她,比妖怪更可怕。
纱月一只手捂着脸,泪水从手缝中不断流淌出来。
无边晚霞寂寂,深红浅紫天空蔓延一片。
纱月哭得不能自已。
而云崖也意识到了什么,手松开了些,她手腕上赫然已经被勒红了一圈。
周围妖气突然扩大膨胀——
云崖警惕地环视四周,最终确定了一个位置,向那里投掷了一个金刚杵。
四面八方无端起了风,从林子浅处走出了一个妖怪。
杀生丸。
纱月抬眼,泪水模糊之间,看到了那个人,蓬松巨大的绒尾,银发金眸,额间那轮紫色弯月。
是杀生丸无疑。
纱月的泪水像是被关了闸的水龙头,又好像是变成了缓缓流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