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
脸颊湿润地厉害,细小的绒毛挂着泪,顺着下巴一颗一颗地滴下地。
纱月突然不会说话,就这样,任凭自己看着杀生丸,只是,一直看不清他。
亦或许,她是故意看不清他。
害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是来告别还是什么?
云崖抓紧法杖,挟持着纱月将念珠对准杀生丸,斥道:“是你!妖怪!”
他显然也认出了杀生丸,毕竟那样强大的妖怪,他是头一次见。
村落里的其他驱魔师也感受到了妖气,纷纷跑出来。
云崖说道:“困住他,别让他过来!”
纱月终于眨了眨眼,也看清了杀生丸的动作,他真的在一步步地向他走过来。
五六个驱魔师将杀生丸围了一圈,施展发咒,符咒也往他身上扔了一周。
云崖抓紧纱月的手腕,将法杖对准杀生丸,“消失吧,妖怪!”
霎时,白蓝色的雷光就打在了杀生丸的身上,那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杀生丸丝毫没有受伤,更不为其所动。
这等区区法力,根本制服不了他。
纱月挣扎,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对付不了杀生丸,但她却不想杀生丸受到一点伤害。
“杀生丸……”
杀生丸的步子一顿,同时脚下也多了一个白色的圆圈。
他金眸冷冽,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里面有淡淡的动荡。
这么多天了,纱月又叫了他一声杀生丸。
不是想要逃离,又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要叫他杀生丸的名字。
杀生丸妖纹渐张,银发与绒尾骤然爆飞,眼睛变成通红的兽眸,嘴角也显现出尖锐狰狞的兽齿。
——他整个人处于半妖化状态。
正是妖怪最可怕,最凶狠的模样。
纱月瞪大了双眼,连泪都忘了眨下,与此同时,云崖手中的法杖也因为这狂飞暴涨的妖气而被冲碎。
周围山崩地裂,邪见乱跑着躲避石块。
刚刚还冷漠着不让它出现,还要离开的杀生丸少爷,现在干嘛要故意妖化?
云崖被这阵妖气激荡地松开了手,整个人瘫软在地,而其他驱魔师更是已经昏了过去。
在杀生丸的身后,豁然出现了一道又直又长又宽的路,这条路向后蔓延无数米,而到他面前,却是戛然而止。
云崖并不觉得这个实力强劲的妖怪会放过自己,让他控制妖气释放的人,或许就是他身边那个自称巫女的人。
纱月呆愣地坐在地上,手腕上有一圈红色。
杀生丸与她直面,只是他身量很高,远远对立着,像是纱月在遥望月亮。
纱月没有开口,眼角的那颗泪早就冷却,在眼周又凉又痒。
又是一滴泪落下。
杀生丸终于蹙了下眉,向前走了几步,无视云崖复杂的表情。
他说:“你的治愈呢?”
为什么不把自己手上的伤治好。
纱月闻言,低头垂眸给自己疗愈,心里乱成一团,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手腕上的一圈红肿很快消退,云崖将周围倒地的那些人一个个叫醒,然后他们面色惊吓地赶紧跑开。
邪见已经自觉地决定先去把阿牟牵过来了。
现在,这里真的只剩下了他们。
杀生丸终于又开口,“为什么不站起来,是刚刚腿受伤了吗?”
纱月又站直身子。
乌黑的发落在脸侧,瓷白的脸有湿润的泪痕。杀生丸看的清楚,他声音冷漠。
“这就是你选的人类吗?”
“你想在这个村子里常住生活下去?”
纱月盯着他衣角的六角梅,然后咬唇摇头,眼里不知不觉又聚满了泪。
她不想。
她想永远和杀生丸在一起。
“为什么不说话?”
杀生丸走近一步,身上的冷梅香也渐渐传入鼻息。
纱月终于抬头,视线撞入杀生丸的眼中,那双金眸里。
她轻声道:“杀生丸……”
只想叫他的名字,而别的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想了。
而后她向前两步,狠狠地抱住了杀生丸。
力道之大,之突然。
直到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气味后,纱月才终于多了丝安心。
杀生丸没有任何动作,而绒尾却是不受控地慢慢爬过来,顺着她的脚踝处摩挲。
像是藤萝,也像是藤蔓,喜欢温暖,也更加喜欢在阴暗时悄悄爬过来。
唯剩的那条胳膊被她抱得很紧,两个人的身体都很紧,杀生丸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热烫温暖的感觉,那是他们人类独有的温度,不像他们妖怪,或冷或热两个极端。
他杀生丸贪恋这样的温度。
“杀生丸。”
寂静中,纱月低声喃喃他的名字。
杀生丸从胸腔里震响一声,“怎么?”
“好喜欢你。”
“……”
“你也喜欢我吧,杀生丸。”并不是那种确切的肯定句,而像是一种劝告,希望。
她希望杀生丸喜欢自己。
杀生丸的妖怪之心炽烈地跳,那跳动足够让贴的他很近的纱月察觉。
纱月再次开口,“杀生丸,永远在一起吧。”
她的永远。
就让她卑劣自私一回。
冷梅香愈加浓郁。杀生丸看到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