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早日取得功名,方不负你老师对你的期望啊!”
“学生记下了,谢师伯提点。”
“我有一弟江淹任太学博士,日后进学有所疑惑可请教与他。”江沅惜才,不免又多说几句,只见日渐西沉,想着这孩子还要回国子监,遂道,“今日天晚,你早些回去罢。”
“是,学生告退。”少年又长揖拜别,自始自终都没有朝屏风后瞥过一眼。
等那少年出了门,江夫人方携江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不住好奇刚刚那少年究竟是何身份,竟让江沅招待这么久连晚膳也不顾了。
江沅适才考教学问也是口渴了,又察觉江夫人出来,边饮茶边称赞那少年:“这孩子乃元慎弟子,虽是个孤儿,但天资灵秀。元慎遂举荐这孩子入国子监,又写信托我照顾这孩子一二。喏,你看元慎写信。”
言罢,江沅拿起桌上信件就要递给江夫人,一抬头便见到江萱,随即一怔。
江萱见状朝江沅行礼问安,江沅盯住江萱的脸,神色陷入无限怀念之中:“像,像你娘年轻的时候。”
江夫人清咳一声,江沅方才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如今你归家,若衣食上有什么缺的,尽管与你母亲开口。”
江萱闻言又要屈膝回答,江沅却抬首制止温言道:“一家人,不必多礼。”
“女儿知道了。”江萱温顺地答道。
江夫人看着父女相见和谐,心里也高兴。父女三人遂一同往□□用膳。
待进了院子里,裴氏已将各菜式排好只等着江家父女三人入席。陈氏坐在一旁红木椅上,见江家父女进来忙起身行礼。陈氏后头跟着一青袍魁梧青年,见状先扶陈氏起身才向父母行礼。江萱猜想这便是自己二哥江楠。
厅中还有一男子着常服,估摸三十岁上下,下颌薄薄一层青色胡茬,行礼间与江二郎不同,应当是江家幼弟江淹。江萱如是想。
江萱挨着江夫人坐下,一家人遂按照长幼顺序依次坐下。趁还未开席,江夫人指着那青袍青年向江萱引荐道:“这便你二哥哥,方才散值归家。”
江萱乖巧站起朝江楠道万福,江楠咧嘴挠头憨憨一笑道:“妹妹初到京城,必不晓得京中有何好玩之处。待沐休之日,我便带妹妹去郊外跑马放风筝!”
“你妹妹身子弱,等天气暖和些了再去罢!”江夫人笑盈盈说道。盛京风气开放,闺阁女儿常邀好友踏青拜佛,是以江夫人也不许江萱日后游玩的理由。
江萱笑着应了,随后江夫人又向江萱引荐那常服男子:“这是小叔父,如今在国子监教学。”
江萱屈膝唤了一声叔父。江淹不同于江沅严肃性格,是位疏阔男儿。闻江萱唤她,江淹慈爱地望着她道:“侄女远道而来辛苦,赶紧坐下吧。”江萱方才坐下。
世家规矩大,等江沅动了第一块,其余人才陆陆续续动起筷子。宴席中,江沅忽地询问江夫人:“萱儿的院子都拾掇好了吧?”
“早就拾掇好了,老爷就放心吧!”江沅听了,淡淡地点了下头。
待全家都用得差不多了,裴氏即唤人撤了席,又令人上了茶。江萱在庐州江家多年,来时路上已听庄嬷嬷讲了数遍江家规矩,自然晓得这第一碗茶是用来漱口的,淡淡地掀盖漱口才吐到盆盂中。
一旁的陈氏却看呆了,她素来晓得夫君有个妹妹,只因体弱自小养在祖宅,而今日亲眼所见江萱虽沉默寡言,但言行举止皆和礼数,颇有些诧异。
天色不早,城内宵禁钟声已经想过,两个爷并江二郎还有些朝中事务需要探讨,自信去了书房,留下几个女眷在厅中闲坐。
江夫人体贴江萱一路舟车劳顿,也不多说闲话带着江萱往她院子里去。
盛京米珠薪桂,幸而江家自开国时便盘下此处院子,不然江沅在京中为官,一家子怕是要得赁屋同住。
江家乃三进院落,廊院与合院组合,又分割成几个小院落。江家夫妇住正院,顾着男女大房,江二爷独住东院。西边且有两个稍小院落,江大江二两兄弟携妇分住。
沿着廊院绕行至正院后面,过了洞门,又见一比西边小些的院子,名唤“月华居”,大约是正院的三分之二。此处被分割为两进,以后便是江萱的住所。
随着江夫人走进,江萱借月光瞥见园中种了几株芭蕉兼两棵山茶,院角植一棵梧桐,花坛中盛开几朵鹅黄的萱草花并一些尚未开南方草木,令江萱犹有回江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