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显然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她索性躺倒在床上,似乎甚是悠闲。
单余一等了一会儿,见顾倾城没有动作,便偷偷探出脑袋。只见顾倾城竟在床上睡了过去。
见她如此坦然的模样,单余一也忍不住感叹道,“这心可真大啊。”
单余一偷偷跳上床,细细打量着顾倾城的模样。
近看,这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就如同初春的嫩芽,嫩的似乎可以掐出水来。姣好的容颜,当真当得起那倾国倾城的名字。
顾倾城和她阿姊长相确有几分相同,但若是细看,却是大不相同。顾倾城性格天真,明朗,长相更是明媚。若把顾倾城比作初春的嫩芽,那她阿姊就是寒冬的冰霜,尤其是她眉间那点朱砂痣,清冷出尘,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门突然被人踢开。
单余一立即钻到了床榻之下,只见屋内闯进了好几个黑衣人。
“找到了!”
黑衣人一见顾倾城脸上的面具,立即大声呼喊着,然后将她押了出去。
等人走后,单余一化成人形,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房门,下楼混在了人群中,看着热闹。
顾倾城被那群黑衣人押走了,为首的是一男子,一身黛青色的云锦衣袍,气宇轩昂。看这一行人的打扮,不像是衙役,倒像是世家子弟和侍卫。
听旁人说,此人正是当朝太子——庄缙。正值上元节,朝中众多官员都携家带眷只为一睹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太子也随大流,出了宫。竟不想路过花楼正遇老鸨门前哭嚷,太子为人清正,见衙门办事不利,便带着贴身的侍卫出面了。
单余一四处张望着伏华藏的身影,却无果。眼看着顾倾城一行人越走越远,单余一顾不得伏华藏,快步跟了上去。
“捕快大人,你人都抓到了,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我又跑不了”,顾倾城不停地挣扎着,手腕被麻绳勒得破了皮。
“你叫我什么?”
庄缙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
“捕快大人啊”,顾倾城一脸莫名其妙。
庄缙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毕竟这一路来,他的侍卫一口一个殿下的,他故意招摇自己太子的身份,就是为了明日长盛城里传遍‘太子殿下清正刚毅,万花楼勇捉纵火贼’,好让父皇对他青眼有加。结果,眼前这人依旧将他当作捕快。
顾倾城故作神秘地说道,“大人,我有话同你讲。”
“但说无妨。”
“这...”顾倾城瞟了一眼身旁的黑衣人们,道,“我想同大人单独谈。”
庄缙眼神示意了一下,黑衣人便退到身后,背对着他俩。
“说罢。”
顾倾城躬身作礼,道,“小女乃当今国师顾郎兴之女。听闻城内上元节灯会是一绝,故溜出府想一览风光,竟不想街上人群如织,推攘之中撞到了花灯,这才引起花楼失火。”
“因恐爹爹责备,小女趁乱逃进了花楼,怀着侥幸心理想躲过一劫”,顾倾城面露难色,“却不想大人雷厉风行,火眼金睛,技压群雄,威风凛凛...”
“行了”,见她不羞不臊地夸着自己,庄缙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你是国师之女?”
顾倾城重重地点了点头,“绝无半点虚言!”
庄缙看了看这女子,心想:这女子穿着一身刺绣长裙,这布料方才还没注意,如今一看,竟是宫中嫔妃们流行的款式。看来这女子所说是真的。
他不禁微微皱眉:既然是国师之女,若贸然将她带到衙门,相当于打了顾郎兴一巴掌,那个老狐狸本就对他有意见,这样一来定会跟他结下梁子。到时候万一那老狐狸在父皇面前给他使绊子,倒不如就卖他个人情。
庄缙故意问道,“那你想如何?”
“大人不如行个方便”,顾倾城从袖中取出一色泽饱满的玉佩,笑着塞到了庄缙的腰间,“这是西域使者送来的安魂玉,整个长盛城只此两枚。这其中一枚被爹爹命人打磨成了玉佩,如今归大人所有。”
庄缙笑了笑,他怎会不知这安魂玉。父皇早就将那其中一枚玉石送给了母妃,他只是没想到另一枚玉石竟给了顾郎兴,可见当今国师真是一朝得势。如此贵重之物,顾郎兴竟转手给了他的女儿,只见他对父皇的忠心果真不像他表现得那般。
“大人放心,花楼掌柜那边,明日我自会派人去给个交代”,顾倾城道,“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如此,还请姑娘多在国师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庄缙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的那副银色金边面具上,“姑娘到如今还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吗。”
闻言,顾倾城不得已摘下面具,月光下,更显得她皎洁似玉。一身刺绣长裙,将她的窈窕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庄缙微微一怔。
她莞尔一笑,“多谢大人,我定会在父亲面前多多夸赞大人。”
“大人,小女子告辞”,顾倾城躬身作礼,正欲离开。
身后传来庄缙的声音。
“天色已晚,我派人送你回去罢。”
顾倾城还没来得及拒绝,只听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她面前。顾郎兴黑着脸从轿中出来,却看见顾倾城身后的庄缙,大惊失色,立马行礼,恭敬道,“臣顾郎兴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庄缙扶起顾郎兴。
“太子殿下恕罪”,见状,顾倾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叩地,额头恭敬地放在手背上,“小女有眼无珠,竟没认出太子,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