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静支支吾吾,没敢添油加醋,将刚才臭豆腐摊前发生的事讲了出来,没有任何歪曲与隐瞒。 说完后,她委屈巴巴抬头,看着唐矩说:“苏贤说‘世兄也是兄,长兄如父’,女儿气不过,所以才……”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弱了下去。 因为唐矩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装可怜失败! “苏贤侄说得没错!”唐矩大声喝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听你说来,分明是你先口出无状……” 唐矩大声训斥一阵,发现唐淑静只是低着脑袋,既不反驳,也不反抗,做无声的抗拒,让他总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罢了!” 唐矩长叹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说:“苏贤侄不仅只是你的世兄,他还是你爹我的恩人,若没有苏贤侄,老夫头顶的乌纱难保!” “……” 唐矩说了一大堆,有些口渴。 因见唐淑静似有悔意,他便停口,转而问道:“苏贤侄到底出发没有?” 唐淑静抬头,正要说话,远处跑来一个胥吏,喊道:“明府,苏贤苏公子到了,人已在衙门外。” “到了!” 唐矩立即丢下唐淑静,带着县尉快步跑向县衙门口…… 半刻钟后。 县衙门口的一间偏厅中,苏贤、唐矩、唐淑静等人齐聚在此。 经唐矩斡旋,唐淑静态度尚可的给苏贤道了个歉,开口一个“世兄”,闭口一个“世兄”,宛若换了个人。 苏贤大人不记小人过,接受了她的道歉,两人貌似和好。 唐矩见此哈哈大笑,拉着苏贤的手说:“贤侄啊,时至午时,老夫已在后堂设下宴席,我们快些赶过去吧。” “对了,老夫还将衙门中大小官吏都请了来,待会儿介绍给你认识……” “……” 他们赶到衙门后堂,果然已有一群身穿圆领官袍之人等候在里面。 宴席开始前,唐矩拉着苏贤亲自作介绍,县丞、主簿、县尉,还有三班六曹的典吏、参军事等等。 提携的意味很浓。 苏贤也面带笑容一一见过问好,其中大部分人都挺和善,唯独两人面色有异,甚至对他有着某种敌意。 其中一个是县丞,另一个则是户曹的陈参军。 我似乎并没有招惹此二人吧……苏贤暗自嘀咕,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介绍结束,众人上桌,宴席开始。 席间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苏贤混迹其中,也着实增长了许多见识。 宴席结束后,唐矩已有些醉意,面红耳赤的吩咐将一千两悬赏送来,他要当场奖励给苏贤。 苏贤假意推辞了三次,见唐矩坚持,他便谦虚的收下…… 接着,唐矩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许多话,大意是“苏贤今后由他罩着,你们最好多长一个心眼”之类。 又闲聊一阵,苏贤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提出告辞…… 苏贤离开后,众人也纷纷结伴离开。 话说县丞和户曹陈参军两人结伴,一路来到县丞值房,吩咐上了两杯浓茶后,又将房门紧闭。 “刚才在席间,陈参军似乎与那苏贤不对付?”县丞轻描淡写的问。 “何止是不对付,若可以的话,下官真想将他抓住,然后逼问臭豆腐的秘方!”陈参军面色险恶。 县丞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而后问道:“臭豆腐虽然名声响亮,但也只是一道小食而已,也值得陈参军如此大动干戈?” “县丞有所不知,豆腐比起臭豆腐来说,大有不如,但若垄断全城豆腐的供应,其中的利润非常可观。” “前段时日,下官孝敬给县丞的例钱,几乎翻了一倍!县丞可知是什么缘故?”陈参军笑问。 “你垄断了全城的豆腐供应?” “不错!县丞您想啊,单单一个豆腐垄断之后,就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利益。可想而知,若将臭豆腐的秘方搞到手,然后……嘿嘿嘿!” 县丞眉头一挑,放下茶杯,心里默默盘算一会儿,笑道:“只怕收益将会翻好几倍!” 陈参军扼腕叹息:“是啊,可惜,可惜臭豆腐的秘方不在我们手里……真想将苏贤抓住,然后逼问臭豆腐的秘方,为我所用!”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狠劲儿,握紧拳头重重锤在椅旁的小茶几上。 县丞沉吟一番,缓缓道:“自古财帛动人心,但也不是什么财帛都能取用。那苏贤既是明府昔日同窗之子,如今又得明府庇佑,正在势头之上,陈参军千万不能冲动。” “下官自然明白。” 陈参军脸上的狠劲儿慢慢消退,笑道:“明府虽然才做了半年的乐寿县县令,但整个县衙上下无不服他。” “加之,如今又度过了城墙命案的难关,只怕主簿和县尉将更加忠心耿耿。” “今后啊,我等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咯……” 陈参军讪讪摇头,神色颇有些落寞。 而县丞听了这话,面皮上有些挂不住。 因为陈参军投靠他也才数月而已,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底牌,就算唐矩如日中天,他在乐寿县也能过得十分滋润。 该是时候对陈参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