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从严氏房中出来时,脸都红透了。
不过微凉的夜风吹着,她每走一步,脸颊的红晕就褪去几分。
最后,林姣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她默默捏紧手中的绢布。
林姣回房,叫了水来,细细地洗了个澡。
然后她换了身新裙,坐在梳妆桌前,对镜抹了层香膏。
做完这一切,已是夜深人静的时辰。
她咬了咬唇,拿起梳妆桌上包着什么东西的绢布。
林姣悄悄开门,小心地左右看了看。
云府本来人就少,都睡下后,就更显得寂静,只闻虫鸣。
她披散着头发,踮着脚悄悄地来到了云怀真房前。
他房内灯也熄了,没有声响,似是睡了。
林姣手紧了紧,神定下后,手也松开了。
绢帕中,包的是两支催情香。
林姣觉得这细细的两支香在发烫。
严氏的话犹在耳畔:“阿姣,姨母喜欢你、看重你,才想把你留在怀真身边。虽然这法子是委屈了你,但是你放心,之后,我定让你有头有脸地跟着怀真。“
没人可以依靠的她,前程只能靠自己争取。
林姣咬咬牙,将香点了,悄悄塞进门缝中。
烟雾无声,她的心却砰砰跳得很响。
这香可使男子动情。只要她怀上怀真的血脉,姨母说,等谢凤翾一无所知地嫁进来,事成定局,就算她再不愿意也得接受。
她又不跟谢凤翾抢正妻之名,只求做个妾室安身,又不会影响到谢凤翾什么。
林姣心中数着时间,待香燃尽,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门。
房中弥漫着一股甜香。林姣心砰砰直跳,似乎呼吸间催情香的味道对她也发挥了作用般。
她站在床榻前,手搭在领口上。
本就穿得单薄,略一扯,领口就松开了。
“表哥……”
她试探地轻轻唤道。
床帷后没有动静。
林姣疑惑了一下,催情香不是已经生效了吗?
表哥这时不是应该、应该气血翻涌,躁动不安么……
或许表哥仍在梦中?林姣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面对醒着的怀真她会紧张,若是仍睡着,她反倒轻松些。
如是想着,林姣掀开了床帷,探身想要爬上床。
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床内伸出,抓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更近一步。
这只手力道极重,蕴藏着怒气,捏得林姣好痛,兼吓到了,她失口叫道:“啊!”
云怀真立刻将她往外一推,沉声道:“别叫,你想让其他人都听到你在我屋里吗?”
听出是云怀真的声音,林姣缓了过来。但她随即便发现,他的声音稳定冷静,不像是情动的样子。
这催情香……没有起作用吗?
屋中没有点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林姣的抽泣声传来,好不可怜:“呜呜……表哥,对不起,可是我、可是我……”
云怀真往林姣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她衣衫轻薄凌乱。
他立刻收回了视线,敛着怒气:“你对云府不熟悉,走错了路,现在还不快回去?”
这是在保全她的名声,也是在拒绝。
林姣心知此事是不成了,捂着脸跑了出去。
云怀真闭上眼,压下烦躁。
黑暗中,传出了一声轻笑。
云怀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此时月从云中出,怀真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分外惹眼。
“哥哥,你不谢谢我吗?要不是我把林姣的香偷换掉,你现在可身不由己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怀锦上下打量了下怀真,道:“哥哥你还真是不了解女人啊。母亲的心思,林姣的态度,你半分都没看出来。”
怀真愕然:“此事与母亲也有关?”
怀锦不禁扬起脖子,畅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该说哥哥你单纯还是蠢,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啊?”
怀锦笑得欢快,怀真却殊无笑意:“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定了亲,她为何要把阿姣推过来?”
怀锦很快没了兴致,收起笑后,眉眼就自带些冷意:“母亲对谢凤翾不满意,想让你纳林姣为妾。”
怀真皱了下眉。
严氏因为长公主上门命令他不许纳妾而气得一整天没能吃下饭,这件事云怀真是知道的。
云怀真对男女□□无甚兴趣,既然觉得凤翾纠缠烦人,就更不可能再找第二个女人。
只是,怀锦在为凤翾抱不平?
云怀真垂眸,淡淡道:“母亲只是关心我。阿姣也没什么坏心,弱女子孤身一人想给自己找个依靠罢了。”
怀锦眯了下眼,审量着哥哥:“你接受得了?看来哥哥是想坐拥齐人之福了。”
云怀真身着素色中衣,领口一丝不苟地拢着,他睡前卸下了发冠,墨黑的长发束拢在背后,简单的装束反而使得他的脸少了几分距离感,更显清俊,若竹清松瘦,令他与他的孪生弟弟有了更明显的区别。
怀真的语气似他的神色一般冷:“我不会纳阿姣为妾,你不必再说她了。”
怀锦侧眼觑他:“这么护着她?还真是偏心啊哥哥。”
怀锦说的是林姣,怀真却想到了凤翾,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你既怪我偏心,我倒恐惶了。看来这门亲事是不该落在我身上。”
怀真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