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终是带出些火气:“若没订亲,也不会引出这些麻烦来。怀锦,收起你的兴师问罪,我要睡了。”
云怀锦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品着哥哥最后这句话。
他猜疑地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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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凤翾同样没睡好。
她双手抓着薄被的边沿,眼盯着头顶床帐上绣的锦鱼飞鸟。
她脑子里一会是在林姣面前对她冷言冷语的云怀真,一会是哄着她帮她擦泪的云怀真。
她纠结地抠了抠被子。
虽然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呢?
难道是良心发现,终于知道他对她不够好。
那以后他还会像在花树下那样……让她的心乱跳吗?
凤翾把被角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饶是如此,仍能看出她粉面含羞,艳若海棠。
纤长的睫羽微颤,她合上了眼,怀着对明日的期待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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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翾净脸后便来陪父母亲用早膳。
长公主府中人口极简单,除长公主杨祐与广春候谢端衍,以及他们的独女谢凤翾外,就没有其他正经主子了。
因而府中规矩也不多,凤翾随便穿着身轻便的长褙白裙,坐在长桌前。
谢端衍一边夹起一筷子腌笋,一边对凤翾说:“女儿今天也没打扮,不出去玩吗?”
凤翾忙道:“一会要出去的。”
杨祐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道:“又去找云怀真?”
凤翾冲她讨好地笑。
谢端衍脖子一噎,顿时什么都咽不下去了。
他清清嗓子说:“女儿啊,他人反正跑不了,咱犯不着天天追着他跑。”
“你不用劝,”杨祐叹了口气:“让她去吧。”
“可是……”
杨祐打断他,道:“她爱怎样就怎样,有什么自有我护着。”
家中一应大小事都是杨祐说了算,谢端衍素来不与杨祐争执,摇摇头,也就闭上了嘴。
用过早膳后,凤翾回房换衣。
慕月从箱中捧出几套裙装,对她说:“小姐,这是用松江今年的新料裁出来裙子,您看看今天穿哪件?”
凤翾目光在几件裙子上徘徊。
惜香见她挑不出来,就建议道:“小姐,今天阴天呢,不如穿这件湖蓝色的?”
“不,”凤翾想起昨天那枝探到云怀真头侧的花枝,说:“我喜欢这件鹅黄的,看着便让人心情好。”
在慕月为凤翾梳头时,惜香被打发出去探听怀真今日行踪。
因为做惯了这种事,惜香早已熟门熟路,不多时便跑回来汇报道:“小姐,云公子今天进宫了。”
“啊,怎么又进宫了。”
凤翾一下就泄了气,一进宫一时半会可出不来。
她将头上的珍珠雪梅金簪拔下,说:“那今天不出门了。”
惜香看她情绪低落,忙道:“小姐,憋在家里多没意思,要不去梁楼新开的那家芳元轩看看?”
“可我跟怀真哥哥说了要和他一起去这家。”
“小姐先去尝尝什么菜品好,下次就可以直接推荐给云公子了啊。”
“唔……你说得有道理。”
凤翾带着惜香慕月直奔芳元轩。
这家酒楼新开不久,人气颇旺。
凤翾本想要个包厢,却被告知都被订完了,只有大堂还有些散座。
凤翾望了望大堂中嘈杂的形形色色的人,正为难时,一个侍女走过来行了个礼,道:
“谢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凤翾认得她,咦了一声:“秀林也在这吗?”
“是的。”
京都贵女的团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凤翾同萧秀林玩得来,两人关系比较亲近。
凤翾跟着萧秀林的侍女来到一个包厢中,却见不止萧秀林一人,还有其他六七个眼熟的少女,朱怜儿也在。
萧秀林对她招手,笑道:“巧了不是,我们正说着要不要请你来,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事,然后就在窗下看到你了。”
凤翾在萧秀林身边坐下,嘟嘴道:“好哇,你竟然不叫我。”
朱怜儿撑着下巴,含沙射影地:“你自订亲后就天天东奔西走的,我们哪敢耽误你的事。”
凤翾也知道她这样要遭人非议,可她有母亲护着,有底气,就算他人说得难听,只要她不听进心里就好了。
于是凤翾甩甩头,把朱怜儿的话从耳朵里甩出去,也不理她,只对萧秀林说:“你们都要了什么菜?好不好吃?”
朱怜儿被晾在那,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
她瞪了凤翾一会,见她头也不抬,就更恼了。
她说:“云怀真要离京了。”
短短七个字,成功让谢凤翾抬起了头。
朱怜儿得意地抬了下下巴,吊着凤翾不肯往下说了。
“怀真哥哥离京要去干嘛?你怎么知道的?”
一番追问,朱怜儿就摆着一副“求我啊”的架子。
凤翾顿了顿,关心地问:“朱怜儿,你是不是哑巴啦?”
“你才哑巴!”
朱怜儿立刻回击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破了功,她也就不再卖关子,说:“我父亲说,单州遭了蝗灾,圣上要云怀真去主持祭祀安抚百姓,明日就要离京了。”
她等着看凤翾受打击的表情,结果凤翾道:“那不很好吗?这桩差事不正说明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