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麻绳七绕八绕,捆的结结实实递给客人,笑着说:“回家烫点青菜加进去咕吨咕吨更好吃。”
老赶集的人也是头回见到这个,豆浆豆腐都吃过,就没买过这现成的菜。
一块豆腐两文钱,这做好做成的菜肴也两文,值!
渐渐地摊子前挤挤挨挨聚集好些人,竟有些忙不过来。
远处的余海棠靠在驴车上闭目打盹,没瞧见这里。
余英男只准备一盆,一手递货一手接钱,虽然忙叨叨的也没乱,卖了三十来碗。
陆俊学见这边热闹也挤过来,看到是余英男在摆摊卖豆腐。
稀奇的是:紧挨的两家都是卖豆腐的,一个喜气洋洋地招呼客人忙个不停,一个闲得门可罗雀只顾吹胡子瞪眼地瞟对家。
余英男见到陆俊学走来,想到差点当他后娘,而他被迫喊娘的场景,忍不住哧哧笑。
陆俊学站在她摊子前,见她笑也跟着笑。
余英男不笑了。
“买吗?”
陆俊学故作惊讶道:“你曾说想吃豆腐只管来拿,怎么今日倒要我给钱?”
余英男以前是拆二代时,也曾开宝马卖过水果,见到家境不好的或者可爱的小朋友也会白送,可现在什么情况?她送的起吗!
再说她又不是原身,压根对他没讨好的必要。
“陆少爷说笑,我家饭都吃不起,还指望你能给我白送点糙米呢。”
“行啊,你送我豆腐菜,我送你糙米,可行?”又道:“往日你都叫我二哥哥的。”
陆俊学笑的太甜。
帅哥一笑太让人晃眼,余英男红了脸,低头打包菜品。
陆俊学也有些脸红,清清嗓子缓解尴尬。
他接过豆腐菜,低声道:“等有空我给你送米去。”
余英男不知怎么接话了,她可真心不想跟陆家扯上关系啊,正想借口是玩笑话不用当真。
隔壁豆腐黄老头阴阳怪气道:“哟真不要脸,大众广庭地耍花枪,我一个老头子看了都臊的很。”
他生意不好,带来的豆腐还剩下一多半,又见她二人有说有笑,心里憋气。
余英男不屑搭理他,心里不过当他是个书里的NPC。
黄老头更是生气,不光啐了余英男这边一口。
还要抽出腰后的旱烟袋想打人,不料碰到豆腐框边,烟锅里的灰烬全撒落豆腐上!
慌的他噘嘴去吹,这哪里能行,白豆腐成花豆腐。
旁人哄笑说:不如送他,也好家去喂猪不糟蹋。
黄老头哪里舍得,满肚子火无处发作,指着余英男破口大骂:“都怨你这丧门星!”
余英男停下手里动作,挑眉要回敬他。
陆俊学道:“我知你怎想,你想欺侮余家小娘子,逼迫她给你家承担损失。咱们泰平镇是良善之乡,能袖手旁观由着他欺人?”
看热闹的纷纷指责黄老头倚老卖老欺侮人,有起哄让黄老头道歉;有劝黄老头息怒的.......
余英男很懂过犹不及的道理,高姿态恳请民众原谅黄老头,又拱手感激乡邻们仗义执言,这才收摊离开。
陆俊学瞧她背影发呆,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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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英男感叹生意不好,难;生意好,也难。
忙了这么久,不计算成本,毛利仅仅六十二文钱,不过也算有收入了,只盼着以后日日能吃上三餐米饭。
她知道这里只吃两餐,可那又怎样,她的家,她做主。
钱是不准备上交的,不管之前是怎么安排的,她要拿着家中经济。
余海棠在屋里等女儿来报账,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有心想去问问,又不想失了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
斜斜倚靠在床头,拿了最爱的话本打发时间,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时不时抻头看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