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识到,他一个郡王,如今手握着大唐的大权,再去贪财,似乎是个笑话。 难怪李元吉虽然看重钱,但从不为自己敛财。 难怪李元吉每一次有了赚钱的主意,都会交给其他人去做,并且分润给其他人更多的利益。 原来李元吉早就看清楚了钱和权的本质,知道什么最重要,知道自己该维护什么。 是他肤浅了,是他落入下乘了。 “我……” 李孝恭顿时觉得脸烫的厉害,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李元吉白了李孝恭一眼,没好气的道:“行了,你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以后记得什么对你最重要,别舍本逐末就好。” 李孝恭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一会儿就派人去给屈突通、秦琼他们送钱。”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事情你和王叔已经做了,再送钱给他们,反倒像是在施舍他们,他们不会要的。 你找个机会,提携一下他们的后辈,或者将他们凑在一起,给他们一个漕运和海运上的名额。” 李孝恭愣了愣道:“漕运和海运上的名额不是已经固定了吗?” 李元吉恨铁不成钢的道:“洛阳到棣州、洛阳到扬州、扬州到交州的是固定了,可棣州到新罗、扬州到新罗的也固定了吗?” 大唐又不是只有棣州、扬州、交州一条海运,还有新开拓出来的棣州到新罗的海运。 这一条海运线还没有纳入海运的体系,以后也不会让世家豪门残云,给屈突通、秦琼等人一张入场券,也不用怕他们跟世家豪门利益勾结。 李孝恭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办。” 李元吉摆摆手道:“不急,等道立在新罗站稳了脚跟以后再说。” 等那些小门小户的商贾走通了大唐到新罗的航道再说。 屈突通和秦琼如今都有点日薄西山的意思。 虽然大唐仍有大量的战功可以斩获,可他们两个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再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所以他们现在充任的职位都不重要,手上能用的人手也不多。 这些人手都是帮他们保家的人手,不能消耗太多。 不然等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子嗣跟其他的权贵之间起了纷争,未必能守得住家。 虽说屈突通和秦琼以前都是李世民的人,但李元吉对他们的感观都不错,不希望他们有一个凄惨的晚年,也不希望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门第就凋零了,所以能帮衬就帮衬一把。 李孝恭对大唐和新罗之间的海运并不了解,所以听到这话,顺从的点着头道:“那就等道立站稳了脚跟以后再说。” 说完这话,李孝恭又暗戳戳的道:“我你已经教训过了,那王叔呢,是不是也该教训教训?” 李元吉恶狠狠的瞪了李孝恭一眼,没好气的道:“王叔也是我能够教训的?” 李孝恭幽幽的道:“你要是想教训,也能教训,是你不愿意……” “嗯?!” 李元吉瞪起眼看着李孝恭。 李孝恭感觉自己又行了,微微仰起脖子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伯父想把族长之位传给你,是你不想要。” 李元吉缓缓的皱起了眉头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李孝恭有些心虚的道:“叔伯兄弟们都这么说……” 李元吉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 李孝恭察觉到了不对,疑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元吉瞥了李孝恭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不对的? 太不对了。 这件事他没有刻意的宣扬过,李氏上下也不希望多一个人骑到他们头上,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一些内情,也会装聋作哑。 如今都开始热议起来了,就差凑在一起奉他当族长了。 这能对吗? 李元吉从中感受到了来自于李渊的浓浓的恶意。 “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事啊?” 李孝恭见李元吉迟迟不说话,警惕的问。 李元吉摆摆手道:“这件事你先别管,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 李孝恭也没敢多问。 主要是他将李神通此前告戒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已经开始拿李元吉当皇帝对待了,所以开始对李元吉有敬畏心了。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博陵崔氏动手?” 在聊完了郑氏的利益分配问题以后,李元吉又跟李孝恭聊起了博陵崔氏。 李孝恭赶忙坐端正了道:“博陵崔氏在此次剿灭郑氏的过程中,吃相比我和叔父还难看,并且跟我们起了一定的冲突。 我准备在除夕夜宴的时候,向其他各家表示我对博陵崔氏的不满。 然后等到正月的时候,将参与到漕运和海运中的各家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将博陵崔氏剔除出去。 只要这个风声传出去,我相信惦记着漕运和海运的各家一定不会静坐着。” 李元吉思量着点点头。 李孝恭的办法中规中矩的,没什么特色,但胜在好操作,出岔子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