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站在城楼上,双手撑在上面,饶有兴趣的看向河边坐着的两人。
随即身后显出一团黑气,凝成一身着黑衣的人,那人单膝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看向李衡:“公子,既已见他,何不在这幽洲把他解决掉。”
李媚儿低着头,看他没有回应,微微抬头看向李衡。
李衡偏头看他,目光阴恻的看向她:“笼中鸟罢了,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李衡走近,半身蹲下,右手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摩挲,整个小脸还算精致,唇瓣红润,鼻梁高挺,但是常年打打杀杀,同其他女子比起来未免过于粗糙,就只是这般摸着也没有任何细嫩的质感。
“公子所言极是。”李媚儿回应,不敢避开他的手,只好把头压的更低。
李衡低头睨了她一眼,松开抚摸她脸颊的手起身,随即从她身边经过:“去逗鸟去了,没事别来找我。”
跪在地上的人,把头压的更低了些,双手作揖:“是。”
直到李衡消失在城墙上李媚儿才站起身子,目光看向方才李衡看去的那处。
随即她便又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城墙上,隐匿进浓浓的夜色中。
“想不到能在这遇见兄长。”李衡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慢的朝他们走来,冲着沈翎喊了一声。
沈翎本就背对着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子看向身后步伐缓缓朝他们走来的人。
林之亦闻言也是一怔,抬起头来看向那处。
李衡方才好似没有看到她,只见他走到沈翎的身侧坐下才说道:“哟,林姑娘也在?”
林之亦看了一眼沈翎,沈翎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艾草糕看,但是他紧绷的脸已经出卖了他,随即她只是冲着李衡点点头,不作他言。
说着他探头看了看沈翎的那碗艾草糕,语气有些嫌弃:“吃这个可真是委屈兄长了。”
说完,把头凑近沈翎的耳边,低声说道:“这外边可不比皇宫,吃这不干不净的东西没准有毒呢。”
沈翎没有理会他,只是起身端着自己的那碗艾草糕坐到了林之亦的身边。
沈翎舀了一勺艾草糕送进嘴里,吃完才语气平平的开口:“你还要做什么?”
李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之亦,随即说道:“周后想你想的要紧,不回去看看?”
沈翎用力紧紧捏着握住勺子的手,林之亦目光瞥过,拿手已经微微泛白毫无血色,还有些颤抖。
沈翎冷嗤一声:“不是有你陪在她身边?”
“宫里人人都说我只不过是周后生的杂种,有这般耻辱的存在她如何安心。”李衡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沈翎,眸里淬了火的狠厉。
“你们怎么我不管,别再来烦我。”沈翎直视李衡的目光。
看李衡一脸玩味的盯着林媗,沈翎此刻都想要把那双眼珠子挖出来。
双眸微微眯起,手中的勺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段,锋利的瓷面划过他的掌心,鲜血没一会就从手掌中流出,顺着勺子滴进那碗艾草糕里面。
林之亦转头看向沈翎,依稀可见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又看了一眼他的右手,她担心会出什么事,一把握住沈翎的手腕起身。
看着那被沈翎握断勺子,从钱袋子里掏出两枚硬币放到桌子上。
“不好意思李公子,我和他还有事没处理,先走一步了。”说完拉着沈翎头也不回的涌入人海。
李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呆愣几秒,随即将目光收回放到了方才林之亦吃过的那碗艾草糕上面。
林之亦把他拉到僻静之地,拉起他受伤的手,低头凑近看了两眼,又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绣花丝巾和一瓶小罐的药。
沈翎乖巧的摊开手掌,低眸看她。
林之亦把小罐子里的药轻轻的倒出来,黄色的粉末倒到伤口上,一阵刺痛席卷而来,沈翎的手抽动一下。
她轻轻的吹了吹,自顾说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虽然放上去的时候刺痛了些,但是涂上了就不会留疤了。”
说着目光触及自己满是刀疤的手,心里暗自吐槽,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反正还是得涂药好一些。
但是沈翎好似察觉到她的窘迫之处,目光落在她握住他手腕的手,幸灾乐祸的说道:“那你手上还有这么多疤?”
“呵,你懂什么,本小姐我可是一条疤一个事迹。”林之亦嘴里僵硬的抽了抽。
林之亦怕他疼痛,给他包扎的时候都没敢用力,丝巾绕了手腕两圈,随即在手背胡乱的打了个结。
她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但是一想到沈翎这几日也总是伤到手,随即感叹道:“你这只手跟着你也算经历许多,这么好看的手,不好好爱护可以咯!”
沈翎抬手,看了一眼那略带丑陋的结,眉欢眼笑道:“一条疤一个事迹咯!”
“走吧,还没有好好逛逛呢。”她跑出了那寂静小巷,在灯火明亮处冲他招手。
沈翎一路上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林之亦看着他走到一个糖人小摊面前,拿起一个小糖人,在他面前挥了挥:“沈翎,你看这个像不像你?”
糖人捏的很丑,这般看着就好像是冥界的罗刹鬼,沈翎被她逗笑,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糖人:“这么丑,分明像你。”
林之亦付了钱,又拉着他去别处。
“沈翎?”走着走着林之亦放缓了脚步,抬头看他。
“嗯?”沈翎不解,温柔的回应一声。
“若你不开心,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这一路走来她唤了他几次他都没有听到,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不知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