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拍着温随九弯下的后背。
“谢陛下。”温随九口头上答应着,依旧不敢有动作,他怕的很,既怕无赖耍流氓,又怕流氓念起昨夜的事,惧他泄露要砍他的头。
“小九,帮朕参谋参谋,这些老狐狸,给朕的这些奏折可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尽是让朕娶后纳妃,聒噪的很。”方慎驭那不老实的手又抚上了温随九的腰,将他一把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此乃奏折,奴才怎可随意介入,陛下,此番着实不妥。”温随九心头一惊,眼骇若铜铃,一边是忙要挣脱起身,以防见着啥不该看的,遭来杀身之祸,一边又是摆脱他厌恶的接触。
“无碍,朕准许,不过小九你这脖子是怎的红了一圈,是谁掐的你?”方慎驭将温随九死死摁住,却一举一动时注意到了温随九脖子上的一圈红印,语气中尽是心疼的紧的感情流露,可随之另一只手的指尖又轻轻覆上他的脖颈,眸子一厉却又带着一丝欣赏的模样,有些慵懒却又贪婪。
温随九只觉着有些痒有些凉,眉头紧紧蹙起,将方慎驭的手一把推开,趁机挣脱,‘哐’的一声跪倒在地,趴在地面,嘴中唤着“陛下不可!”
方才方慎驭的一举一动,温随九全身上下都是不适的,他觉着恶心,觉着恐惧,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排斥尖叫,欲要将他压抑致死。
“小九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方慎驭见温随九此举,也被惊住,可又忙起身欲要将温随九扶起。
“陛下,奴才不过只是,只是一个太监,怎可冒犯龙体!”温随九慌乱之余,又挪着膝盖,向后退了几步,迟迟不敢抬头。
“小九,莫要怕,朕若是不喜欢你,昨夜怎会将你留下?”方慎驭又上前两步,不顾温随九意愿,将他一把拉起“说吧小九,你脖子上的这圈掐痕究竟是何人所为?”
“乔太妃。”温随九见方慎驭一副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模样,可又没傻到将那‘病’王爷供出,又该找何借口?脖颈上的红圈总不能是摔的,只得找个得罪过他的,勉强当个替罪羊。
思来想去最近得罪他的也只有方才推了他的乔太妃,更何况以乔太妃的那般品性,说出也是能够让人信服的。
“又是她。”方慎驭竟确确实实信了,扶额叹声,看样子他为了这个小妈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才会有如此感叹,‘又’这个字也显得颇为贴切了。
“小九,来帮朕参谋一下这些奏折该如何批阅。”方慎驭又将温随九拉回了座,不顾温随九再次逃脱,一把将他摁住,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奏折,在他眼前展开。
“阮尧山近期闹了匪患,无恶不作,前些日竟大胆到下山进了城中烧杀抢掠,仗着阮尧山的地势险峻,山脉纵横,连送军饷的官家队伍也敢去抢,地方官却迟迟拿他们没辙,你说该如何是好?”方慎驭又将奏折凑向温随九眼前,让他不看也得看,温随九欲唱无词,只得苦着一张脸孔瞥向了那份奏折。
是极漂亮的蝇头小楷,字是繁体,可也能认得上一些,落款梁启贤,温随九才想起是昨夜那位被方慎醒称作有偷窥旁人闺房之乐的丞相,想来也有些好笑。
“陛下,奴才愚钝,瞧不出什么。”温随九欲要装傻蒙混,不想再多落些送死的口舌。
“小九,尽管说,朕不会怪罪于你。”方慎驭又是那样不会善罢甘休的言辞与强迫。
“即是如此——”温随九心中哀叹了一声,为了脱身,也只得胡诌了“这当地的地方官应需彻查一番。”
“哦?为何”方慎驭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奏折,非要听温随九说道个一二。
“这些匪徒能入城烧杀抢掠,并不是容易之举,若不是城门失守那便是有人开门引敌,更何况还需冒着被城中官兵围剿之险,长期盘踞阮尧山最为险峻之地的匪徒可不似这般的憨傻,应是有当地官员收了好通了气与匪徒里应外合。”
“不愧是小九,一针见血,朕当真是没有看错人。”方慎驭此言一出,温随九越发觉着这位皇帝不对劲,怎的会有皇上去问下人这些个儿事儿?莫不是试探或是真傻?可先皇让位于他,不是有过人才能就是有所作为,可现在又是何情况。
恐怕此时在旁人看来,方慎驭像极了那迷上苏妲己的纣王,就差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奴才愚笨,只是随口一说,陛下不必当真。”温随九忙起身恭谦推脱,反应过来时,忽的,展颜轻松,庆幸方慎驭终于放了他。
“那——这本,给朕瞧瞧。”方慎驭又翻出了另一本,这字写的洋洋洒洒,颇有几番韵味,画了满满一本,不用瞧也知是一大段马屁,再夹些需要上奏的事。
“陛下,这不合适,奴才方想起韶良殿还未收拾妥当,可否先退下?”温随九忙向后倒退了几步,所谓知的越多死的越早,这奏折看多了死的是十倍加速,岂不是应了好奇害死猫。
“你的事儿朕已吩咐了旁人去做,你只用陪着朕便好。”方慎驭又冲他招手,示意温随九靠近一些。
“陛下不可,时间久了自然是不妥,奴才本份便是为陛下做事,若是无所事事,会遭众人非议,对于陛下那也是不好的影响。”温随九如同一循循善诱的老妈子,同这不懂道理的巨婴讲述着基本规矩。
方慎驭听罢,合起手中奏折,剑眉似蹙非蹙“若是累了便让其余人去做。”
“多谢陛下。”温随九施了一礼,一刻也不想多留,忙退出房门。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撩起空中浮着的灰尘,四处飘散——
“三弟送来的礼物倒是有些意思。”方慎驭看向房门饶有兴致随口嘟囔,却依旧挂着那令人不适的笑颜,打开方才手中的那本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