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眼看场面近乎失控,老师战略性咳嗽两声,看向姜知幻,亲和的语气含有几分愠怒:“宋知同学,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去窗边看看不就知道了。”姜知幻闲闲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然后,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
第一次,她的目光轻飘飘的,仿佛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一般;第二次却平直又肆无忌惮,侵略性很强,让人扛不住想要逃离。
老师咽了咽口水,脸色不自然地偏过头。
姜知幻定定地看着男人。
他在回避。
手腕处突然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感受到一股力道往下拉,其实并没多大,可姜知幻顺势而然地坐下了。
她低头,看着抓住右手腕的那只手。
苍白,冰冷,骨瘦如柴,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断。
“啊啊啊!!真的有人跳楼了!!!”坐在窗边的一位同学半信半疑地趴到窗前往下看,随即惊恐地大叫道。
全班哗然,有些胆子大的一个劲儿地往窗户前凑,甚至举起手机拍照录像。
姜知幻第一反应不是抽出被抓住的手腕,而是用另一只手摸出裤兜里的手机。
混乱中,少年见她镇定自若地拨通了110,“……”
看来,她应该没被吓到。
“你好,猫宁大学有人跳楼,请尽快赶来。”
“嗯。”
……
前后不到两分钟,姜知幻结束通话。周围闹哄哄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窗外,几乎没人察觉她刚打了报警电话。
老师跑到最近的窗边,动作粗暴地拉上窗帘,高声怒吼:“拍照的人都来我这,当着我的面把照片和视频删了!然后滚回你的位置上坐好!不要到处乱窜!所有人安安静静待在教室里,班长管好纪律,等候通知!”
往日温文尔雅的老师一反常态发了飙,大家都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喧闹声终止,窗边的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最后还是拖沓着步子朝他的方向走去。
也有几个不老实想蒙混过关的同学,但都被老师看到后点名叫过去了。
整个教室人心惶惶,开始还很安静,但听到楼下隐隐约约的警笛声时,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反观姜知幻,挂完电话后,她始终沉默地盯着某处虚空,一言未发。
少年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傻了?”
姜知幻回神,目光复杂地看向少年的脸,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姜苏醒。”少年没有犹豫地回答。
姜苏醒?
姜知幻在脑中过了遍这个名字,发现自己居然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姜苏醒,男,就读猫宁大学,动画专业的班长。记忆中,宋知和他虽是同专业的,但交集不多。
不过刚才那个跳楼的……
「注意注意,第一个任务正在赶来的路上。」
「请调查出跳楼者的身份,以及她为什么要跳楼。」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姜知幻的头绪。
哪来的动画配音?
「第一,我不是动画配音,我是你的小系统,能听见你的心理活动;第二,老妹儿,你是不是又忘记时间了!」
艾玛,还是个满嘴东北味的小系统。
姜知幻大脑空白,就像一台长时间没有转动的机器,隐隐有生锈的迹象,迟钝了好久才抓住重点:「又?」
多久没动过脑了?她想。
小系统了然,有些无可奈何:「老妹儿啊,你这病状可是越来越严重了。」
不等姜知幻回话,它继续道:「姜知幻,2020年8月23日入游,迄今为止,已有八年。最开始因非正常人格成为中级观察对象,游戏期间出现精神分裂症,伴有间歇性失忆。其中无法集中注意力,幻想这两点在近一年中尤为频发。」
非正常人格,精神分裂,间歇性失忆,无法集中注意力,幻想。
一连串病砸下来,姜知幻犹如大梦初醒般“啊”了一声,那台机器貌似慢吞吞地运转两下,然后又不动了。
「生姜,我大概想起一点游戏规则,但不多。」
「哎哟,有进步,连我名都想起来了。一点游戏规则已经很不错了。」生姜喜出望外,别提多开心了,可转眼间,它不禁惆怅上心头,「看来你的症状有所好转,之前说这么多你都没反应,我还得从游戏发展史开始跟你讲,有时游戏完成三分之二你才想起来我叫什么。你说你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就行了,咋还问我我为什么叫,名是你取的,我哪知道啊嘤嘤嘤。」
话真密。
姜知幻忍无可忍:「……闭嘴。」
想象下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东北大汉却是个夹子,还在你耳边嘤嘤嘤的感觉。
“宋知。”姜苏醒松开姜知幻的手腕,抓着刚才的问题不依不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宋知还是玩家。”
姜知幻不语,而是先问生姜:「我能查看他的个人资料吗?」
「不行哦亲,他没有对你开放权限。」生姜说。
“我是新手玩家。”姜知幻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她活动了下被他抓过的手腕,问:“你呢,猫玩家还是鼠玩家?”
生姜大惊:「亲,咱一定要问得这么直接吗?」
姜知幻:「东北夹子,闭嘴。」
生姜:「嘤嘤嘤。」
游戏世界分为猫鼠两派,其中猫玩家数量远比鼠玩家少好几倍,但攻击力十分强悍,基本逮一只死一只。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