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外,雾隔川原。若有幽人独行,如却逍遥悲喜。
朱楼站在墙前叠手沉默。
没有着力点,这面墙完全“光滑”。你能看到它的结构,每一个灰黄色的砖块、混着水泥的间隙,看得清清楚楚。像是切蛋糕一样切面朝外。
高度并不很高,如果跳跃能力强的可能碰到墙体的上缘。但谁知道上面有什么呢?
附近除了草就是草下的泥,没有可作垫脚之物的东西。
朱楼摸着下巴,想着,或许下次带个无人机过来。
“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忽然而来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回头。
朱楼心上一跳,脸上倏不变色。短暂的心惊后,她的目光愈加沉静如水。
不好定性的,实际上现在的人越来越难以定性……她该怎样形容这样一个人呢?介于少年与中年之间的一张脸,看个子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他身上有种让人不适应的老气横秋。也许人的生命窄小,能真正接受的事物不多。也许她只是单纯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实际上没怎么需要接触这里的人。偶有需要,也是戴着假发,没什么攻击性的外表更方便打听问路。
朱楼怕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侵犯者,便刻意装作羞怯无辜,一副怕生的小孩相,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我在……捉迷藏。”
那少年想了想,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种没有人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朱楼尚还怔怔的,那人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外走。
“跟我走。”
朱楼轻轻一挣扎他的手便松开了。他没使什么力气,可能他还太小没来得及长力气。
“我不走。我要过去看看。我朋友躲到另一边去了。”
那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要怎么过去。”
“我在想办法。”朱楼同时意识到这里面或说外面不是他们的领地,但是他所熟视的。
那少年忽然低头,把身后背着的竹筐卸下来,从里面拿出一把锄子。
“用这个试试。”
朱楼拿了拿,觉得这东西用起来绝对顺手。
“你不进去吗?”
少年摇头,“我才不进去。”
“念潮!”
车子飘逸地刹停。
李宴桥揉了揉额头,不禁郁躁,念京这么怀柔矜持的一个人……
“喔哦。在约人搓麻将吗?”
李宴桥侧过头看见三女一男都齐刷刷盯着他们。
其中一个女的见着他还愣是一愣。
李宴桥也皱了皱眉。
苏雅笠?她怎么在这儿。
……真是古怪得很。
于是两人都装作不认识。
他们下了摩托,就发现那三个都盯着念潮。
林浪汗颜,“我这……艺名,艺名……不信你们查查,粉丝有十几万呢。”
林浪把她所知道的有限的信息都告诉给了他们。但她知道的显然也不是很多,并且没有进入核心。如果她没有隐瞒,那么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girl隐去了很多“不需要”她知道的事情。说实话,这种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也就林浪的脑筋感知不到。
据她讲,这几天她常跑市图书馆查资料,但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查。很是疲惫。不过她把那个标记放到网上,有网友猜测未必是什么符号,可能是一种纹案,比如它其实很像盘长结的变体。
林浪恍然大悟。
于是她又去查了大量关于中国传统绳结的象征意义、源流等等,查得相当详尽,得出了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应该不是什么亡命之徒的笔调。
不过查一个吉祥结都查了几天,看了大量的文字,她实在是有心无力,直呼“不是人干的”云云。她还有店要看,不能动不动就挂牌子,到时候生意该灰了。于是很高兴把这锅送给他们。
临走时还问他们要不要进去坐坐,被他们齐齐婉拒了。
她说“林浪”是艺名,乐溪谷真的去搜了。最后在抖音上搜到了。还真有不少粉。主页各种影史形象的cosplay。
“这评论也不多啊。不是买的吧。”
“怎么还有开骂的……”
邢墨雨也凑过去看,一下子就被评论区的各种口吐莲花吸引住了。两个人头都要掉进手机里。
乐溪谷拖着页面,“这是扮居里夫人被嘲了……两个人在评论区就傅立叶变换吵起来了……什么跟什么……”
评论区一条接一条的,吵得精彩纷呈。
邢墨雨看得津津有味,乐溪谷干脆把手机给她,抬头道:“信她么?开口就是假话。”
苏雅笠没发表意见。
乐溪谷道:“这年头为啥人都不爱说名子。有什么了不起?怕被人下蛊吗。还是像日漫那样,被人夺了真名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空气静默了两秒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邢墨雨觉得好好笑。也不知是他说得太好笑,还是评论区骂战某句话戳中了她。
“各有各的癖好吧,也未必就是避讳什么。”苏雅笠心里有数。既然李宴桥在那儿,估计问题不大。这倒不好跟他们说,免去不提。
“可不可信都是臆测。我们现在想弄清楚这件事只有抱紧她。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乐溪谷嘀咕着,我们也可以不管这个事儿。
苏雅笠没作声,走到前面探路。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