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乐溪谷成功走失,满眼都是飞星落月,乱花如灭。撑了一个小时不到,后半节全靠应歌打掩护。
应歌拿中性笔捣了捣他。
乐溪谷从胳膊弯里睁开眼睛,迷蒙道:“天黑了,回家睡觉……”
阶梯教室里仿佛自成空腔,回荡着他离谱的话语。应歌冷不丁从鼻子里笑了出来,“就冲你这埋头苦睡的架势,昨天晚上去哪儿鬼混了?”
“昨天晚上……”他猛然醒了,“对对对,下午还约了人,我先走了啊。”便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其实也就是一本教材一个软塌塌的书包。
应歌冷眼看着,一言不发。他把书放进书包里,又好像总有什么没收拾完似的四处瞻望。
他拽住乐溪谷的后领子,十分无语道:“你先别慌,有个事儿。”
乐溪谷回头为难地看着他。
“刚刚课上老林说了,期末考核先布置了,早弄完早结课,这次是自由分组,学分可以兑换,老林不是在生物系那边也带课么……”
“你别说,”乐溪谷打住他,“我听懂了。你不就是想拉叶萤生入伙吗?我没意见,两位大神带我躺赢,我能有什么意见。”他起身要撤,又被应歌拉下来。
“因为期末我和叶萤生要参加一个社团活动,会比较忙,所以老林这个大作业我们想先把它搞完,最好两个礼拜之内。今天下午……”
“什么活动?”
“环境工程方面的,你不了解。”
乐溪谷“噢”了一声。转而问道:“今天下午怎么了?”
“其实那个作业吧,我一早猜到了老林的意思,那边实验田的数据我做过完整的记录,整理一下然后把后续再补充分析一下就够了,我们下午去那边看看,讨论下怎么……”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好兄弟!”乐溪谷拳头敲了敲手心,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来,“呃,黄隽那丫你不带了吗,啧,我说你终于还是看不惯他这不要脸的作风了吧……”
“你一个外系来的间谍我都不嫌弃,”应歌道,“回回不是都添上个名字吗,这回照旧。”
“被你看出来了,”乐溪谷咳了一声,“看来我真的混不下去了。得早日转走,早日脱离苦海。”
应歌吊着一只眼睛看他,满脸嫌弃,“都这时候了还转专业,早干嘛了,凑合待着吧。”
“所以,我下午跟你,还有叶萤生,”他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一起去实验田看看……”
应歌点了点头。
“不行啊,我跟你说了下午约人了,有约了。”
“那就把人带上,把约会地点换成学校,你就带个耳朵来听听思路,老林要抽人问的。”
乐溪谷秒入当年那个小型答辩现场,挠了挠头,“那就这样。”反正下午长着,看几个田应该耽误不了多久。
乐溪谷在二食堂楼下的秋千架旁晃了晃,隔着窗子,只见人山人海,观之有畏,很下胃口。这个学区就这一个食堂,课多的时候队排的太长,乐溪谷从便利店抱出两桶泡面,蹲在路边吃。
不一会儿邢墨雨来了,看着他吃完了桶面又吃杯面,本来有七分饱,现在有八分饿。
于是乐溪谷也给她弄了一桶。
两人吃的十分香甜,老板娘看得十分快乐。邢墨雨又买了一堆零食带着,走了颇远一段路,到实验基地路旁接着吃。
中午人少,路上清静,二十五度的天凭空多了一丝凉爽。
“这垃圾食品怎么吃不好呢?”
“以贫道的经验,就是太好吃了。”
邢墨雨嚼着小鱼干就笑了,“你说的有道理。”
“你闻闻是什么味道。”乐溪谷对着路口说。
“什么味道。辣条、薯片、方便面。”
“非也。”乐溪谷灌了一大口肥宅水,空瓶子随意地吊在手下,他狠狠吸了一口气。一辆小电瓶呼哧而去,却没有卷起什么飞尘。
“自由。是自由啊小雨。”
邢墨雨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转了过来:“这话可别当着阿雅面说,她起码还要在家敷几天冰袋。”
乐溪谷正要说话,腿边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看邢墨雨,点了接听。
“我们刚还说到你。你那脚,还好吗?”
“什么玉?”
“那什么玉我早忘了,没想到还是个角色?”
“叫林浪上点心吧。”
苏雅笠先挂了电话。乐溪谷站起来把可乐瓶丢进垃圾桶,顺便活动了一下。邢墨雨抬头问道:“怎么了?那块玉丢了?”
光色若有若无的,今天多云,云落飘来荡去,有时把整个太阳遮住。虽然这样,五月里的晴天紫外线仍然强悍,邢墨雨双眼眯成两条缝。
“阿雅说林同学给她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看见那块玉,最后看见是什么时候。
“我们最后看见不就是第一次看见么。”
邢墨雨大概在回忆那块玉,没有说话。
“林浪那家伙,真是又二又奇葩,你说现在是个什么世道啊,让她有夜不闭户的信心。”
“你还记得我们跟你说的那个带我们穿越黑金通道,后来消失的女孩吗?”
“那个很酷的少年?甚是难忘。”
邢墨雨浅浅点头,“我现在知道她去林浪家别墅的目的了。”
乐溪谷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她却缓缓地错开视线,看向他身后仿佛遥远的地方。乐溪谷一边下意识回身,一边手机又响了。
“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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