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处缴获的兵器仔细端详着,兵器非常锋利,做工精良,不像来自民间的一般作坊可以锻造的。在刀背面,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闫楚禛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小块不平整,摸上去有点粗糙,和整个光滑的刀面相比,显得不协调。
“会不会是工匠锻造的时候失误所致?”京兆尹百般看不懂里面有何不妥。
“不知,那就劳烦大人你派人调查。”
“分内之事,如有什么新的进展,定会第一时间过来告知。时候不早了,先告辞了。”京兆尹得到了新的线索,总算今日没有白跑一趟。
闫楚禛让人送走了京兆尹,同时叫来了阿竖,叮嘱了几句。阿竖不停点了点头,随即也出了门。
“你有其他的想法?”
“尚未确定,得先看看情况再说。”那个不平整的地方,更像有人故意而为之,像是在掩盖着原有的图案。
“其实,关于那天的刺客,有个人或许能给到我们线索。”凌挽馥把那日在小巷子里碰到女乞丐的情形一一和闫楚禛道来。“她的面容有几分眼熟,有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一个无缘无故的女乞丐跑来个提示,确实是值得深究。”
不一会,阿竖就按照闫楚禛的要求,从端王府那借来了护卫的兵
器。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端王。
“听闻闫夫人被袭击,本就想前来拜访。刚好回府的时候看到阿竖过来,就跟着一起来了。兵器有何不妥吗?”
“找到了,这里。”闫楚禛拿着借来的兵器,比划着大致的位置。果然找到了同样的位置。那里,刻着属于皇家的专属标志。闫楚禛将京兆府那缴获的兵器情况和端王简要地说了一番,两批兵器的相似之处,让他不得不怀疑它们的出处。大虞朝官府专用的兵器都是统一锻造,再下发到所需的府衙,军队,下发之前,会根据兵器的去向在某个位置铸上专属的图案。例如端王府的护卫所用的,就有皇家徽章。
“即便是确定来自官府,也没办法就断言出处。工部每年命人锻造的兵器那么多,即便有登记,也没办法凭借此处具体找出到底是那边的兵器遗失了。”
“也不需要每一次都查,根据那些样式和使用痕迹,我觉得可以重点排查的是幽州。”
“你是怀疑废太子?”废太子妃出生英国公府,英国公是武将之家。英国公年轻时在军中威望甚高,退出朝廷后,被誉为能接任英国公府的便是现今的幽州统帅,英国公的二公子。事情突然牵连到废太子,端王越想不安,里面那些细思密恐的可能性,都在隐约之间指向某个方向。恐怕新一轮的朝廷风雨,已经在他们无法觉察的角落暗中酝酿。
正如凌挽馥所言,女乞丐对整个事情似乎有着某种知情。幸运的是,闫楚禛找到了。
“没想到,小姐还是认出牡丹。”
“那是自然的,你可是出身凤宜阁的姑娘。”凤宜阁人,都是她一手挑选的,不仅是牡丹,就是普通厨娘,凌挽馥都会一一记住。他们都是她生命中不缺缺少的存在。女乞丐是牡丹,凌挽馥是不意外的,让她想不到的是牡丹现在的样子。衣着破烂,身上散发着臭味,腿部已经受了伤,行走不便,脸上,身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刀痕。有的已经愈合,形成了可怕的瘢痕,大部分因为处理不当,已经化脓。根据阿竖说,找到牡丹的时候,她躺在一破庙里面,手里握着抢回来的半个臭馒头。
行内人都说,百花楼的牡丹被一富商赏识,赎身纳为妾,跟着富商下南方了。谁又会想到昔日的当街花魁,并没有离开京城,反而沦落为乞丐,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凌挽馥欲请大夫过来,给牡丹医治后才审问,但牡丹拒绝了。
“闫大人找到我很不容易,小姐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趁着我还可以说上几句有用的话。”牡丹在百花楼后不久,就被王老板纳入了菊园,专门用来伺候那些前来赏玩的达官贵人。王家败落后,菊园很快就迎来了新的主人。新主人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菊园,日常都是一个老管家在传话安排活,具体菊园新主人是谁,牡丹都不知道。大约是三个月前,菊园里的客人来得频繁。出生青楼的女子几乎都有着独有一套的识人本事,即便未曾对来客身份言明,牡丹还是从他们的穿着,席间的对话间,判断出他们来自朝堂,有的还是军士。每次的来客都会关起门来谈话,没有任何人仆人伺候,甚至还会派护卫严守。直到他们谈话结束后,才会召唤姑娘进去,而且,他们从不留宿。
“那日,我因为掉了发簪,就返回寻找,来不及退出来,他们就来了。我只好跳窗躲在了外头的植物里,许是他们也没想到此时还会有人在,窗户未关牢,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在说谋大事,还有调集兵器,逼迫让位。第一步要先抓住那些京中大员的妻子,这样就不怕他们不驯服。那名字里,我听到了小姐的名字。”牡丹意识情况不对,迅速便离开了,然她还是被发现了。她被抓了起来,为保事件不泄露,连同菊园里面所有的姑娘都一同被杀害,抛弃在山间。许是上天眷顾,在负责清理的士兵离去后,重伤的她醒了过来。
逃出生天的牡丹混迹在乞丐流民中,每日都在伤痛中恐惧中度过。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发现她尚在人世,她担心对方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妹妹。她唯一想到能保护妹妹的人便是凌挽馥,她要想办法接近凌挽馥,告知她对方的计谋,从而换来对妹妹的保护。然她一直无法找到机会,知道那日她跟着凌挽馥到了巷子。
“那日巷子里的乞丐和往日不一样,多了些陌生人,为首的那个人,扔下了银两就走了。即便化了妆,但是我还是认出了,是菊园里的人,我便跟着过去了,没想到,他们那次行动的目标就是你。”牡丹的许久没有开口,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的话,让她感到不舒服,猛地就是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