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物理的知识,但是他想到了嫩牛五方。
想吃。
自行车是根据左篆的胯高做过调整的,宴鸿嘉坐上后座,一双大长腿就是人体车撑子。
“初三物理课玩过测力器吗?把头发丝放挂在测力器的钩子上,用力将头发丝拉断,然后记录下那一瞬间测力器显示的数值。不同的头发拉断需要的力不同,”左篆给他讲了头发粗细和韧性在测力器上表现出来的区别,“我的头发就是又粗又韧的,用了5N的力才拉断,震惊我全班。”
高二的会考还没有开始,理科的课程也要继续学习,这周刚上了一节物理力学课,宴鸿嘉恍然大悟:“这个五牛啊。”
过了斑马线,他们路过了转角的麦当劳,宴鸿嘉心中一动,眼前一亮:“班长,想吃嫩牛五方。”
她同桌这个联想也是绝了,左篆撇头扫一眼那店面:“嫩牛五方是肯德基的,这是麦当劳。”
刚说完,前方出现肯爷爷的大头照,宴鸿嘉尤其激动:“看!”
……
营业厅里,左篆在签字,办手续。
等待区沙发上,宴鸿嘉边等边坐着,吃刚买的嫩牛五方。
店员:“手续办好了,以后你的身份证号和这个手机就绑定了。”
“谢谢。”左篆把手机放回书包里,走到宴鸿嘉面前,“走了。”
“唔。”宴鸿嘉两口解决掉,擦了嘴,跟在左篆身后出门。
从空调房到街上,热浪黏在皮肤毛孔间,说不出的闷和难受。
“居然这么快。”宴鸿嘉随手撑在座垫上,条件反射地跳开,“好烫!”
左篆从书包里拿出水,浇在座垫上,来回浇了三次,才稍微降了温:“我去,推着走吧。”
停车的时候,这一带还是荫凉的,出门就被暴晒了,这一屁股坐上去,说不准要去医院小刀拉屁股。
好在回学校的那一边人行路十分荫凉,只是总有店铺空调机吹出热风。
宴鸿嘉今天下午出来玩得很开心,他苏醒在这个少年身体里之后,在家呆了一个学期,又去了几次医院,出门也是和长辈,除了上一次采购食材,基本上没有机会和同龄人这溜过大街。
他给爸爸妈妈都发了一张照片,左篆推自行车在前面走,城市的绿化景观植物是深绿,斑驳光影将喧嚣的街道渲染降噪,镜头里的每个人都专注在自己的生活里。
[今天班长出来给手机卡过户,朕跟着出来了,这边真好玩,以前都没来过]
[妈妈:手续办好就行。]
[爸爸:你能觉得外面好玩就太好了!下周不补课了吧?爸爸带你在市里好好转转。]
结束了下午的体能训练,左篆吃了饭洗了澡,趿着人字拖,清清爽爽来到教室。
六点五十,大家快到齐了。
“谁要云南白药的?”她坐下后顺手把药放到宴鸿嘉桌上,“来皇上这里喷。”
正靠在墙上发呆的宴鸿嘉,表情迷茫:“为什么是朕?”
左篆翻箱倒柜找作业:“你是临时体委,跌打损伤你来管啊。”
“不是……”宴鸿嘉把那两瓶云南白药拿手里,坐起来,都还没有研究明白,“这个东西朕不会用。”
“你给他们自己喷就行,”左篆要写作业了,“主要是别弄丢了,这是我的药。”
晚上是班主任看班,武老师来的时候,有两个同学正在前门喷云南白药。
她提醒道:“运动会不要把自己拼伤了,拿不拿名次不重要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开学一周了,我们班的卫生搞得还行,没有扣分。”她说,“往后三个星期要保持住,生活委员监督好值日生……上次张锐允拿那个拖把擦黑板的事,不要再发生了,真的是差点课都没讲下去,全靠当老师的信念和活下去的意志在强撑着。”
大家:“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闻了,啊——”
张锐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第二周的周一,五点半晨雾正悄悄要散,左篆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出了宿舍。
国旗班的地盘有更衣室,就在广播站隔壁,一间男一间女,仪仗队服就存放在这里。
左篆对着镜子,将肩上的金穗整齐,套上军靴,腰带一绑,勒出腰线,更显腿长。
军帽戴正,宽大的帽檐遮住额头,堪堪压着眉毛,更显左篆的眼神冷酷坚毅。
洁白的手套覆上鲜艳的红旗,左篆带着一群国旗班同学在乒乓球台前集队。
时间正好,起床号吹响了。
校长和各个年级的年级主任、教导主任、体育老师,比学生更早到位。
不停地吹哨,不停地催促,主席台下终于来了最早的一批学生集结。
武老师带着宴鸿嘉走过来:“这是我们123班班的学生代表,教他用一下话筒……”
几个领导早已经眼熟了他:“宴鸿嘉啊。”
“嗯。”宴鸿嘉学完后,就站在旁边等待。
主干道上的学生一个个慢悠悠地走,体育老师忍不住又催促起来:“快点,还在那里慢慢走什么?”
宴鸿嘉一点点挪到靠近主干道的第一台乒乓球台,坐着看前方整齐的队伍。
“红旗。”左篆上前,把男生臂膀间的旗帜褶皱堆积处理清,“好了。”
她归队前,一瞬间撞上后面远处的球桌上,宴鸿嘉的目光,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
“班长,我还以为是你去演讲的。”
“我去年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