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宜芙馆,试图在那里找到蛛丝马迹,可人还未到,便被一高壮男子叫住:“九公主这般焦急,可是寻人?”
“你如何知晓?”谢萩狐疑道,一边细细打量此人穿着,即便身着精美丝绸,依旧掩饰不了他草原人的体格。
“或许在下可以帮助九公主。”
“你是谁…”她从未见过此人,他如何会认识她?
“在下温存,是北地来的商人。殿下别怕,在下不但认识公主,还知道公主所找之人,是摄政王妃。”
“快告诉本公主黛姑娘在哪里!”
温存四下张望,此处人多眼杂,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公主随在下来。”
谢萩万分犹疑,怀疑此人来历,但又急于想知道青黛下落。
随温存来到郊区一座隐秘的宅子,她猛地推开门却不见青黛等候,这才发觉自己受骗,欲要逃跑,但为时已晚。
“我是当朝九公主,谢鲲是我四哥,你胆敢骗我!”谢萩拿出最唬人的威严来,可惊惧的眼神和颤抖的双唇出卖了自己。
温存看出眼前少女的不安,笑道:“九公主长得比鄂图收藏的画像美十倍,更灵动,更可爱。”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吓得她往后推三四步。
“放肆!我四哥和谢逸会杀了你!”
“他们杀了我全族,杀了我的挚友,我若怕死,便不会出现在此处了。”
谢萩感受到极致危险,声音颤抖道:“你来自北夷?”
温存一边扯下腰带,一边哂笑:“公主聪慧,只是太过单纯,不该这般轻信他人…”
“你要做什么!别过来!”谢萩惊呼,拿起旁边花觚要砸他。
做什么?温存失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最高明的报复手段,”温存脱掉上衣,露出精壮胸膛,“不是将敌人千刀万剐,而是将敌人最爱之人千刀万剐…今日是你,明日便是那个青黛,他们权倾天下又如何?还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辱…”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
“疯狗!去死!”
疯狗未给谢萩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体格精壮,臂力惊人,制服这朵娇养之花太过容易。
两日后,谢逸找到身心俱碎的谢萩,发誓要将谢萩所受侮辱百倍千倍还给温存,让整个北夷陪葬。
温存无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通过伤害谢萩,成功报复了谢逸和谢鲲,但也为自己的惨死铺平道路。
他显然没有欧阳端藏匿的才能,不过一日光景,他便落入谢逸之手。
“找到他了?”谢萩问。
“关在我府中地牢,每日酷刑伺候,生不如死。”谢逸回道,即便如此,他犹嫌不足。
“我要去见他。”
谢萩忽然长大,往日纯真欢愉烟消云散,徒有无限恨意。
她将手中利剑刺向温存,一剑又一剑。
“杀了我又如何?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也抹不掉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迹…”
“去死!”谢萩奔溃大哭,手中利剑划过温存喉咙。
血红如盛放凌霄,染上谢萩发上的含笑。
宋祁携青黛登高远眺,览尽长安城南群山叠翠。欧阳端回江南前,将二人安顿在山中旧友故居。此地临近长安,却与世隔绝,如世外桃源逍遥自在。
被青黛拒绝,宋祁仍旧不死心,“我知你顾虑什么,我不在乎你和他有过的曾经,时间会冲淡那些记忆,你会把那个人彻底忘了…”
“他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躲到天涯海角,他鞭长莫及…”
“哥哥,你不了解他。”
“我被他囚禁折磨许久,再知他不过。黛儿,这些时日,你心事重重,我从未见你笑过…你是否有爱上他?”
“没有!”她答得格外利落,试图让自己更有说服力。
“你在说谎,你甚至不敢看我!”
“我是担心师傅安危,我们都见识过十几年前,谢氏席卷归崖城的惨状,我不想历史重演。”
宋祁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时过境迁,他显然感到他们之间亲密不再,苦笑道:“他不会有事,他有强劲盟友。”
“北夷?北夷已经惨败,师傅危在旦夕。”她眼中流露出万分愁绪,即便盛夏的艳阳,也不能驱走眼中的阴郁。
“那时你以身为我挡箭,我以为我们便可以像从前那样。”
两世流离辗转,青黛已十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哥哥,我再不是当初那个黛儿了...只要有我在,谢鲲不会让你过得安稳。”
宋祁听过不少谢鲲与青黛的传言,他们如何相爱,如何亲近,他从前不曾相信,即便有什么,那也是那个人逼迫她。
他既极度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分外恐惧知道答案。
欧阳端再临长安与青黛相见。他看着当年精心挑选的幼苗,终于长成倾城之花。
他道:“他答应和谈,条件是你回到他身边。”
“黛儿知道会有这一天。一切听师傅安排。”
“师傅对不住你,只是两军交战,没了北夷助阵,玄教势力根本无法撼动他。师傅知道他不会伤害你...只是尚无把握他是否会使诈…”
“他不会的,”青黛道,“他以为…我怀了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