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求救;还是还想活,但是觉得没法向我求救?”
法兰凝视着我,他说:“雷伊,你跟利威尔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你很机灵啊。”我说。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看着我说道。
我拄着头侧过脸,看向放在法兰膝盖上的书,他在描写巨木之森那一页做了书签。说来遗憾,我这一趟玛利亚之行竟然没去看看这让伊莎贝尔神往已久的地方,要是她知道免不得要责怪我许久。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活还是不想活?”我问道。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我看向他,可是他的眼神一片死寂。他垂下头,像是很疲惫地半闭上眼,视线无目的地漫游。“无所谓吧。说起来挺可笑的,从我离开你们,我就一直分不太清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他说。
“可是你救了伊莎贝尔。法兰,其实你之所以救她,是因为你觉得救了她,好像自己又有了活着的感觉。”
我从地上站起来,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从仰视变成了俯视。法兰往后费力地挪了挪,他可能是怕给我传染。“一心想死的人在哪死都一样,法兰,你挪到椅子上等死,腿上放着游记,其实是想走到地上,走到露丝、走到玛利亚,走进巨木之森,蹚进有黑鱼的小溪。你说你无所谓,但是你其实恨不得把全世界都走一遍再看着日出跳崖。”
我看着他,笑出了声。“挺不错的。”
我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把他带地往前一蹿。
“今后都时刻保持着救伊莎贝尔那时的心情吧。”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还是闹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想死,但是后面,你就为了伊莎贝尔活。”
法兰太虚弱,他有点喘不上气,艰难地说:“……你要去哪?你要……离开了吗?”
我从后腰拿出药,倒进他的嘴里,同时恶魔在法兰身后缓缓显现。
我的药被我之前分出来了两份,一份是伊莎贝尔的,一份就是在我考虑过后,留给法兰的。然而剩下的,统统被我分给了那些染病的小弟。
。。。。。。
在那之后,我返回了玛利亚。我本可以再次召唤蜘蛛,但是我没有。我用来时那个车夫给我的伪造通行证,一路乘着渡船前往玛利亚。
在将要进入玛利亚时,我从直达的渡船上下来,向路过的车队借了顺风车。这次不是来时那个一人一马孤零零的车夫,而是一个颇具规模的车队,而他们也不是运送稻草的,是稻谷。
我坐在码地整整齐齐的谷子后面,想起来和利威尔去时,那个车夫说过,他让麦客帮忙收割,正是丰收的季节。
赶我乘的这辆车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路上话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忌我是陌生人的缘故。我也不主动搭话,大多时候都是靠在稻谷上发呆。
有一次,那个男的终于向我搭话了。他问我,“小姐,你一个人旅行吗?你的丈夫呢?”
我不由得想起和利威尔的假装夫妻,回答道:“我还没有结婚。”
“你胆子真大,敢一个人出远门。”他感叹了一下,然后再无下文。
当天夜里,我就有幸吃到了掺了蒙汗药的干粮,和一次拙劣的夜袭。我抽出那个男人的皮带,把这对夫妇绑在车里。
车队之间隔得不近,我看了看其他车,似乎都没什么动静,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团体作案。那对夫妻一直磕头叫饶,说自己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穷逼地没办法。我看着他们破洞的裤子和衬裙,摸出钱袋,把里面的钱全倒在他们的头上。
没了需要我照顾的人,这些钱从此也没了用处。钱袋空了后,我突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松快,就好像回到了我随手散财的岁月。
怪没劲的。
在茫茫夜色中,我翻身跳下车,用蜘蛛来到了玛利亚。
再次回到玛利亚并不是我一时兴起。弄晕利威尔离开后,我带走了所有的药,他知道我一定是回去救那俩人去了。他想要找我,势必会回到希娜,等他发觉我已经不在,哪里还会想到我在玛利亚,况且那时我究竟在哪里还两说。
这时利威尔应该已经走了。
我本来想找酒馆混着,但是掏兜发现自己口袋空空。于是早上,我去找了格里沙。
格里沙可能本来只是想来地下室取东西,一进来点上灯,却发现我正静静坐在黑暗里,吓得差点蹦起来。
“嗨,是我。”我站起来,冲他招了招手。
格里沙瞪着我,他看起来很想骂我两句,但是良好的素养制止了他。他有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走过来,“又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也没怎么。我再次坐下,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你觉得呢?”格里沙几乎被气笑了。他拿了医药箱,转身就又要上去,楼梯走到一半又停下。“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不知道。可能是来找你聊天吧。”我说。
格里沙顿了顿。他看向地下室的门,然后转过头对我说:“我现在要去玛利亚内出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和他一起离开地下室。屋里没有动静,卡尔拉应该还在睡觉,我们一起去往病人家里。
我为什么来找格里沙?
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说过,我极其厌恶和他人讨论、讲述我的故事。我不是那种需要向他人倾诉的人,所谓看心理医生那也是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不过不可否认,我的确有过那么一段每周固定和心理医生谈心的时间。而格里沙,这个相当有医德和职业素养的好医生,恰好又有点像那些心理医生。
如果一定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