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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告别(2 / 4)

开膛手术和杀一只鸭子怎么能一样呢,但是卡尔拉说一样,那就是一样的。

卡尔拉被他的保证吸引了注意,不太记得她丈夫的下巴,高高兴兴去看有什么配菜来配鸭子。格里沙提起桌上的煤油灯,他是准备去地下室工作的,但是想了想,他暂时吹灭了灯,走进卧室。

艾伦躺在自己的小床里睡得正香。这小崽子一天里难得有不闹腾的时候,和他与卡尔拉一般的黑发柔软地贴在脑门上,闭着双眼可爱极了。这个第二次当父亲的男人注视着艾伦,恍惚透过他看着另一个孩子。

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他记得那个男孩面如死灰的模样,却不记得他婴儿时的面庞。原因无他,他很少亲自带过那个孩子,他更像他的一尊奖杯,只适合在合适的时间擦拭养护,不适合抱在怀里爱抚。

格里沙突然很想去抱抱艾伦。他弯下腰把小孩抱起来,想跟他碰碰额头。有点长的头发垂下来,瘙痒了艾伦的鼻子,他的胡茬戳在艾伦的脸上,扎疼了他儿子娇嫩的脸蛋。格里沙的一腔老父亲的爱,在看见这小混蛋一皱鼻子醒来,张嘴开嚎时凝固了。

卡尔拉的脚步快速由远及近,她从无措的格里沙手上一把躲过艾伦,却不急着哄儿子,先数落这个笨手笨脚的丈夫:“格里沙!你又惹哭了他!你知道哄好他要多费劲吗!”

小坏蛋的哭声混着卡尔拉的数落,她生产后略感虚弱的面色因为生气反而生动起来,一双又大又圆的猫眼瞪着他,两只黄玉色的眼珠里好像有小小的火焰。这不是背负着莫须有的巨大仇恨的眼睛,这是一双平凡的、属于他的妻子的眼睛。

格里沙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我就是想抱抱他。”他郁闷地解释。

卡尔拉冲他翻白眼,然后抬起手,毫不留情给他的脑门弹了个脑瓜崩。“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是没抱好,还是因为胡子扎着了他?”

格里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没吭声。

卡尔拉又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她没好气地说道,“在艾伦不再嫌你的胡茬之前不许再留胡子。”

“没必要啊,卡尔拉。”格里沙更郁闷了,他还是挺喜欢他的胡子的。可他是争不过卡尔拉的,在这些事情上,他对卡尔拉只有无尽的纵容。卡尔拉不再搭理他了,她去专心致志哄艾伦。

眼看母子其乐融融,自知这个氛围自己没法插进去的老父亲叹了口气,再次走进地下室。他拿着煤油灯和火柴下楼梯,下到一半时,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卧室里。

卡尔拉抱着艾伦小声哄着,她用最普通的方式,一边说着什么不着调的话,一边踱步。长长的黑发被她拢到一边,衬得她的侧脸漂亮又温柔。

他想让卡尔拉帮他梳头,格里沙突然这么想着,随即想到这个温情的画面,自己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已经决定从集市回来时,带一根发带。盘算着各种事情,他缓缓关上地下室的上拉门,借着最后一丝光点燃火柴。

地上的光被隔绝,火柴划亮的刹那,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火光的边缘,几乎就贴着他的脸。

格里沙猛地后退一步,尖叫几乎就卡在喉咙里。他被楼梯绊倒了,煤油灯掉在地上,灯油撒了出来,嗤啦一下点燃了一片。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两点绿幽幽的鬼火在自上而下逼近,然后,一头白毛暴露在了光中。

格里沙:“……”

白毛抬起头,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看着他,对着他淡定地说道:“嗨,是我。”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对话也似曾相识。可是这次的格里沙不再有好涵养,他破口大骂起来。

格里沙显然被我吓得不清,可是这事其实怨不得我。我一早便来了,等在地下室里,左等右等不见他下来,反而听了一耳朵人家的家庭八点剧。好不容易听见他下来了,我就走到楼梯口去接他,鬼知道他那油灯没提前亮着呢。

漆黑的地下室不影响我视物,我拿火柴把角落的蜡烛点上了。格里沙手忙脚乱把地上燃烧的煤油熄灭,瞪着焦黑的地板和破碎的油灯,“太好了,我等会还得去买一盏新的油灯。”他挖苦地说。

我隔空把火柴盒抛给他,然后轻车熟路地坐到了他工作的桌子边。“就当怪我算了,我来出钱。”我耸了耸肩。

格里沙的脸扭曲了一下,这个惯来沉稳的人看来是已经不能容忍自己的第二次失态,他嘲讽道:“话怎么能这么说,这全是我笨手笨脚,没提前想到自家的地下室里,会有不告而来的贵客,你说是不是?”

我忍不住笑起来,从兜里摸来摸去,摸出一个瘪瘪的纸盒,倒出根烟递给他:“别生气,别生气。好吗,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告而来。”

格里沙没好气地接过烟。他把烟夹在手上,扫了一眼我捏在手里的烟盒,狐疑地问:“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你解决那个调查兵的麻烦了?”

我咬着烟看他,“正好相反,我后面怕是好一阵要和这个麻烦纠缠不清了。不提这个,现在我正面临更大的麻烦。我怎么可能心情好。”

“得了吧,比起你第一次人不人鬼不鬼坐在这里,你现在的样子简直称得上是春风得意。”他去摆弄他墙上的瓶瓶罐罐,“在玛利亚碰到了心灵导师,还是邂逅了第二春得到了纾解?”

或许是吧。若是性.事不能给我带来短暂的轻松,那我之前也不会乐此不疲。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某个人,沉默了一下。“应该算后者吧。”我说。

他嗤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像之前那样,我撑着头看他忙忙碌碌,突然开口:“格里沙,我来跟你告别。”

格里沙停了下来。他待在原地半晌,才慢慢转过身。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皱了半天眉,还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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