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去看第一本书,那行朱砂批注仍旧静静地躺在那一页最左下小角落,证明她不是眼花看错。
别说翻遍这么多本书都没有与“计划”二字相似的内容,就是用朱砂写下的字,这么多本书里面,也只有这一行。
这样看来,戴寀只觉得这行字鲜红得像在滴血。
看来,这间养老院还不是单纯的养老院,还有什么秘密计划进行着。原身也未必就真的如大家所称一般,是个实心眼的老好人。
戴寀正质疑原身经营养老院的目的的同时,相魁进门了。
之所以戴寀知道来人名叫相魁,还得多亏他手上拿着的、写着大名的折扇。
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她刚醒来时遇见的那个男人吗?
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站到戴寀面前,优雅地摇着折扇,问:“哇,不愧是戴师姐。一回来就醉心工作,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戴寀总感觉他在阴阳自己,侧眼看了看男人,决定无视他。
“怎么样,戴寀?看完了这些有没有一种往事如浪席卷而来的感觉?”相魁又问,语气漫不经心,像是一点也不在意戴寀的回复。
既如此,戴寀就干脆不回复了。
相魁像是料到她不会搭理自己一般,自顾自地又说下去:“该到晚膳的时辰了,去食堂吃饭吧。好几位老人家停稳妳清醒过来,都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符婆婆、狩长老、丹奶奶都在路上了,妳去露个脸让大家安心一点。”
戴寀只觉得头疼,就现在这几号人物——陌生的男人相魁、奇怪的小妹荷瀰、刚刚那个坐轮椅的老人,这么三个人就已经让她应付不来,现在还要来更多人?毁灭吧世界!
相魁不知从哪拿出了茶水,悠哉地品茶,边给热茶吹凉边道:“诶,犹豫啥?哪怕妳今天其实不是戴寀都还是要去露个面安稳一下人心,不然那几个老人家闹起来,我们可承担不了后果。”
戴寀猛转过头,相魁这话说的,好像他已经知道她并非原来的戴寀一样。可相魁只是茫然地抬头看向她,不解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戴寀摇头:“没有,没事。”
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让人不能完全信任。
相魁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满意地咂嘴,然后又收拾起茶具,朝戴寀道:“那就走吧,荷瀰已经在备菜了,咱们正好去帮她。”
戴寀放下手里的书本,犹豫了一下,将手上这本有朱砂批注的书册塞到了最下层。
她抬头看见相魁正在看着她,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摸摸鼻子问:“荷瀰准备做点什么啊?我连怎么做饭也不记得了。”
相魁露出八颗牙灿笑道:“不要紧,妳原先做饭就不好吃,不记得或许还是好事。”
戴寀:……看你如此灿烂的笑容就大概能猜到原身做饭有多难吃了。
相魁粗鲁地揽过戴寀的肩膀,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勾肩搭背,俩人一起出了书房,他道:“荷瀰打算做她拿手的荷花粥及叫花鸡,再弄几道家常菜。可怜鸡舍那几只小鸡仔了,个头都还没长大就遭了荷瀰的毒手。”
戴寀点头表示了解,捏着相魁的手臂皮肤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移开。相魁疼得哇哇大叫。
戴寀却装作没看见相魁疼得直抽气的模样,淡定地道:“听上去晚餐很丰盛。”
相魁看着手上被戴寀捏过的地方,难过的摸了摸,又将手递到戴寀面前,委屈地哭诉:“看,都红了。”
戴寀低头看了一眼,点头表示知道了,毫无波澜地回:“小事,一下就消了。”
相魁还欲哭诉,却见荷瀰奔跑而来,嘴里嚷嚷:“不好了不好了,符婆婆与剑尊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