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池皇后不明白他笑从何来:“青越,你这是何意?”
“姐姐。是我失礼了。”池青越望向两人,突然偏过头朝着戎玲枝一笑,“这二人看着好生面熟,是不是,枝枝?”
“嗯?”池皇后满脸疑惑,而她怀里的小人兴奋地挥手:“我在花园里见过她们。”
陈婉儿心里一慌,呼吸都急促起来。
乌施微没想到天降福星,她都准备不再过问此事了。
池皇后现下对陈氏二人厌恶的紧,也想尽快结束这闹剧,便抱着孩子问:“见过?枝枝看见了什么?”
“她…”戎玲枝向殿中一指,又指了指席上的乌施微道:“我看见她朝姐姐扔了泥巴,然后两人就掉到水里了。”
戎玲枝年纪小,表达不清晰,但是其中的意思大家都能明白。陈婉儿冒犯公主一事板上钉钉,至于陈婉儿说的公主把她丢进水里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池皇后玲珑心思,瞬间便有了主意,她继续哄问:“枝枝,你告诉姑姑还有陛下,是这位姐姐把她推下去的吗?”
“我只看见她手里有尖尖的东西,和姑姑头上戴的一样。”戎玲枝努力组织词汇,一副很苦恼的模样,“她用尖尖对着姐姐,然后……我看不见了。”
乌施微默不作声,只觉得两人没认出自己是件好事。只是自己与这孩子缘分不浅,当时自己替她解围,现下她这番话无疑是在替自己解围。
乌云桑只觉得杯中酒愈加好喝,他拍手笑道:“小丫头说的好,来人,将这果子拿给戎小姐吃。”
戎玲枝突然被夸,羞涩地抱紧池皇后的脖子,将脸埋进去,不再说话。
池青越眼中带着疼爱看着她的小动作,然后转头看向皇帝和皇后,扬声道:“童言无忌,枝枝说的话陛下和娘娘可听取一二,毕竟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乌云冕没出声,但是面上明显放松了许多。
乌云桑接过话茬,笑道:“皇兄英明神武,自然不能伤了自己人的心让外人看笑话。”
乌施微冷眼看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言不发。
良久,乌云冕沉声道:“陈氏教女无方,构陷公主,念乌镇江多年治理扬州劳苦功高,不忍伤了老臣之心。免去死罪,陈氏褫夺诰命,永不得入京。陈婉儿剔除名额,永不许再选秀。另外,各笞责五十,以儆效尤!”
“陛下!”殿中一片惨叫。
陈氏二人早已腿软。陈婉儿浑身发抖,怎么会这样?自己不能选秀了,也就意味着也不会再有人求娶,她这辈子就完了。
完了,一切都毁了。
陈婉儿看了眼陛下与众人,只觉得各个挂着虚伪的面具嘲讽的看着自己可怜模样。她心乱如麻,缓缓起身看了眼乌云桑方向,就见对方根本没人注意她,而那位公主,她被自己刺伤的手臂不方便用饭,她的驸马正一点点的夹了食物伺候她吃。
她一阵恍惚,在众目睽睽中撞向那精雕细刻的盘龙金柱。
众人惊呼,陈氏完全没反应过来她的动作,一回头就见陈婉儿撞在柱子上。
“婉儿!”陈氏叫的凄厉。
平稳淡漠的声音响起:“行了,叫什么叫,死不了。”
刹那间 ,乌施微勾住她后领向后一抛,“李公公,人带下去,可要安抚好了,免得再次寻死,本宫可救不了。”
闻言,宫人扣着陈婉儿的手指都紧了紧。
乌施微身手利落,在场之人几乎都没见她是怎么突然飘过来的,就这样救了一人。
乌镇江才反应过来,手都在发抖,就这样跪倒在殿下,祈求宽恕:“陛下,婉儿虽不是臣亲女,自小养在身边也是真心爱护,身体孱弱经不起这刑罚。求陛下允许臣代替臣妻臣女受罚,臣自领笞责。求陛下成全。”
这乌镇江倒是有担当,怕陈氏二人受不了这五十笞刑,自己扛了。乌施微见皇帝扫过来目光又收回,才听到他开口:“准了。”
语毕,便有宫人进来将几人拖出去,乌镇江也自行离席。
事已至此,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待到宴席散去。天空已变得昏暗。
乌施微是少数吃的自在的人,其它宾客大多食不下咽,战战兢兢。
“殿下。十六殿下。”乌施微支撑着温拂柳的手臂在前方走着,后面便传来人声。
乌施微停下脚步,身后是池青越,他牵着戎玲枝在她面前站定,夜晚的灯火斜斜的照着,皮肤都变成暖色。
“池小将军?”乌施微表现出完全与对方不熟的模样,脸颊下颚曲线清晰流畅,仿佛珠玉滚过一般细腻光洁。白生生的面上神情冷淡。
“哈——”池青越笑意憋不住的往外冒,压着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殿下记性可不太好,那天的桃花开得正盛,枝枝非常喜欢。”
“嗷?”乌施微眼波流转,依旧装傻,“这正是花开季节,自然不错。池小将军远在边关,看见这柔柔春雨养出来的娇花,自然稀奇。”
她这是不打算承认她与他有过交情。
池青越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心虚,片刻才叹了口气,退后一步道:“十六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臣受教了。只是我这外甥女分外喜欢一位桃花美人,还总是和臣提起一位救她出慈幼局的小公子,若公主认识还望引荐一二。”
乌施微心中警惕起来,面上却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池小将军若是寻人,自然可以去集市衙门贴了告示标了赏金,自然有一堆人帮你找,何必对我一个深闺妇人咄咄逼问呢?”
深闺妇人?池青越闻言偏眼看了下温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