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伊迪丝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时候,她忽然对这个熟悉的世界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情感。
仿佛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清晰的线条和图案在漆黑之中都消失无踪,她的心怦怦直跳,手里攥着的击球棒成为了黑暗中唯一能够依靠的物件。
她听见两个朋友之间在窃窃私语,失去了视线以后,她的听力好像也受到了影响,只能勉强分辨出是谁在说话。
忽然之间,没有任何预警,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从黑暗中飞来,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伊迪丝的肩膀上。
而等到石块落地,她才后知后觉地向来处挥舞击球棒。
“天哪!”宝拉尖叫起来,飞也似地冲向她,“砸到你了吗?疼不疼?”
面对熟悉的拥抱,伊迪丝竟然也紧张地退了退,但她反应过来是宝拉后,才强制自己躲避的步伐。
“不疼,”她把手搭在宝拉的后背,笨拙地拍打,“我们继续,好吗?”
“这样真行吗?”
奥斯顿的声音也从旁边响起,伊迪丝不着痕迹地震颤了一下,又轻轻放开宝拉,坚定地对他们点点头。
一连几天,他们都在半夜偷偷练习,两个朋友对帮助伊迪丝无怨无悔,但她却不能把这当成理所应当。
于是她除了夜半练习以外,在白天的时间里还报名了不少比赛,拼命赢回那些属于冠军的殊荣,比如那个宝拉最爱吃的紫色糖霜布丁。
而且,她还会主动请求佐伊把她的作业借给她。
“你为什么想要看我的作业?”佐伊问,但还是把自己的课本和装册羊皮纸递给她。
“我想看看布斯巴顿学的知识和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理由真够怪的!佐伊听了这话笑个不停,但伊迪丝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默默地被连叫了几天“小书呆”。
然而真正的“小书呆”奥斯顿对这个礼物喜欢极了,简直是爱不释手。
他特意去借了一只猫头鹰,请爸爸帮他买了一本英法对应的词典,又手抄了一份课本以后才还给伊迪丝。
“要不是这些课本都有‘反复制咒’……”奥斯顿遗憾地啧了啧嘴。
伊迪丝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时候,那时她什么技巧也不懂,什么诀窍也不知,一味地训练,折磨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好像筋疲力尽就代表这次训练没有白费。
她的掌中皮肤被持之以恒的挥棒动作磨得鲜血直流,撒了点白鲜香精以后又长出了新皮。
可是在击球棒和扫帚把上磨出来的硬茧却蜕不掉了。
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指也因为疲乏而抖动,眼皮耷拉着,叉子却在橡木桌上四处比划,又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
宝拉和奥斯顿不是没有劝过她,他们比别人都更关心她,但她反而因为不愿意使他们的帮助成空,变得比之前更努力。
也正因为如此,伊迪丝错过了几次和维特尼斯的交流机会,她精神疲惫,身体又重又乏,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几次擦肩而过,大概是使他误会了,之后再也没有和她搭过话。
就这样,两个星期过去以后,魁地奇夏令营的营员们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时刻。
——英国及爱尔兰魁地奇联盟的球队们来了!
伊迪丝算是提前知道的那群人之一。
当时正值深夜,她和宝拉又站在湖畔练习。
宝拉如今能够把投掷石块当成追球手的另一种训练,倒是显得比之前熟练多了。
而伊迪丝呢,从一开始慢半拍的挥棒,到后续能够从十个石块中打回四、五个,有时还能打中宝拉,也费了不少劲。
今天奥斯顿来晚了,他从男生营地急匆匆赶过来,肩膀上还带着矮常青树的针叶。
“你们不会相信我看见了什么!”
他一来就这么宣布,把你来我往的两个女孩们都镇住了,她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伊迪丝也把绸布掀开,困惑地眨着眼睛看他。
“有之前没出现过的成年人开始进出那栋大楼了。”
他说的是俱乐部的办公大楼,因为魁地奇夏令营其实是租用了英国及爱尔兰魁地奇俱乐部的场地,所以有时候他们能见到一些俱乐部的工作人员。
“陌生巫师在这里很常见。”伊迪丝说。
“但穿着暗灰色和白色相间袍子,胸口上还绣着一个鹰头标志的就不那么常见了吧!”
“哦!哦!哦!”宝拉失语似的指着奥斯顿喊叫起来。
伊迪丝有点着急,她记不起来哪个队伍是鹰头标志的了!
还有暗灰色和白色?她脑子里只有霍利黑德哈比队那些姑娘们暗绿色的身影和金色的老鹰标志!
“是法尔茅斯猎鹰队呀!”宝拉终于说了出口。
法尔茅斯猎鹰队!伊迪丝回忆起了一些和他们有关的消息。
这是一支敢打敢拼的魁地奇球队,就连球队的口号都是“让我们争取胜利,但如果我们不能获胜,就让我们打碎几颗脑袋。”
伊迪丝说不清对于这支队伍的看法,但她从报纸上见过关于他们的报道。
几年前有一对闻名世界的双胞胎击球手曾为队伍效力,但他们的技术既粗暴又怪异,总是违反比赛规则,因此被魔法体育运动司取消比赛资格不下十四次。
“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奥斯顿兴冲冲地问。
“这样好吗?”宝拉有些犹豫,“他们这么晚来,应该很累了吧。”
“嗯——我们就远远看一下,”伊迪丝也有点好奇,“如果他们的灯熄灭了,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