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明天就要乘坐列车回学校了。
詹姆和西里斯又带着扫帚来找她们玩,在屋子里收拾衣服的伊迪丝经受不住诱惑,一个劲地伸长脖子往楼下看。
宝拉正在小心翼翼地在箱子里铺上报纸,把所有的衣物都装了进去,塞了满满一箱子。
伊迪丝刚想说:“我们下楼去玩吧!”
结果就听见宝拉惨叫一声:“我的书包不见了!里面有我的作业!”
于是她只好留下来帮她找书包。
等到书包在新衣柜后面的角落里被找到了,宝拉又开始团团转。
“我的牛仔裤呢?我的围巾去哪儿啦?还有我的手套!”她一边大叫一边把衣柜里叠好的衣服都扔出来。
哈特夫人介入了她们乱糟糟的小世界——当她轻而易举地在窗帘杆上面找到了宝拉的围巾时,两个姑娘就已经选择全身心相信她了。
“我不想说‘我早说过’,可是,宝拉——”哈特夫人拎着宝拉的袜子瞪着她。
宝拉缩着脖子没说话。
哈特夫人又回头看了看伊迪丝的皮箱,里面也塞得紧紧的,可好歹没缺少东西。
“伊迪丝,现在你下楼去和他们玩吧,”哈特夫人说,见宝拉也想跟着下楼,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衣领,“至于你,什么时候把你的东西找齐了再下楼!”
面对宝拉可怜兮兮的目光,伊迪丝只好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她提出留下帮助宝拉整理皮箱,可哈特夫人不允许。
“她总该学会自己整理!”哈特夫人有点生气,但当着伊迪丝的面,她没再多说什么,“让妈妈教你,好吗?伊迪丝,你先下去吧。”
她把房门关上了,隔着房门,伊迪丝听见了她教训宝拉的声音——只听了一个开头,伊迪丝就赶紧转身下楼了。
伊迪丝冲进后院里,发现詹姆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西里斯躺在雪地里,两把扫帚交叠靠在枯树旁,尾部拖出一条又长又深的印记。
“詹姆呢?”伊迪丝问。
“他的妈妈叫他回去一趟,”西里斯回答,“大概是他落在厨房的粪蛋爆竹终于被发现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宝拉也被她妈妈叫住了,”伊迪丝充满同情地说。
她打算和他一起躺在雪地里看看白云,再做两个雪天使,可西里斯突然漠然地说:“至少他们都有个关爱孩子的妈。”
伊迪丝一惊,以为他又要拿她取笑,不免反感地停住了脚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波特夫人和哈特夫人都是最好心的妈妈。”
“这个我不反对,”伊迪丝重复道,“可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你没有在说我,对吧?”她问,垂在腿边的两个拳头紧紧捏着,声音有点颤抖。
西里斯支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怀疑的笑。
“世界上可不止一个妈!”他有点像恶魔一样盯着伊迪丝,一副得胜的神态,“就连后院里也不止你一个人。”
后院里就只有他们俩,宝拉和哈特夫人在楼上,哈特先生去了面包坊,詹姆也回了自己家。
只有他们两个住在别人家的孩子在这里。
“哦,”伊迪丝有些后悔,拳头也松开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妈妈也死了。”
“你说什么!”西里斯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有攻击性,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缄默地看着她。
伊迪丝也盯着他看,慢慢地朝他走过去,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不引起另一个颓然的人的警惕。
太阳缓缓沉入天边那一团团白绒绒的云层中,云层的顶部呈猩红色,就像镶了珍珠的玫瑰色和金色的大帷幕,从天空中直垂下来。
一顶巨大的华盖笼罩着戈德里克山谷,在云层的缝隙中露出一小片苍翠清澈的天空。
“她正相反。”西里斯嘲讽地说着,眺望着未经束缚的一片黄昏光线,那副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倒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伊迪丝想不通有什么是和死亡相反的,活着吗?西里斯的妈妈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让他这么沮丧?
西里斯没听见她的回应,便解释道:“相反,她更希望我死掉。”
“不会的,”伊迪丝下意识说,“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死掉?”
“我妈妈。”西里斯重复道,又用那种充满攻击性的、讥讽的眼神望向她。
“所以,你才无家可归,来了詹姆家吗?”伊迪丝缓慢、十分镇定地问。
这问题提得那样平静,简单而毫无情感色彩,西里斯对她眼里带着隐约恶意的挑衅有点吃惊,也有点高兴。
“是这样没错,”西里斯说,“詹姆听说了我在在家里的窘状,就写信邀请我来这里过圣诞节。”
接着,没等伊迪丝再说什么,他就主动提起了“家里的窘状”。
布莱克家是一个传统的纯血家庭——说到这里,西里斯撇了撇嘴,而伊迪丝想到了麦克米兰家。
布莱克家崇尚纯血至上,巫师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就连混血巫师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更别提麻瓜巫师或是纯粹的麻瓜。
正因为如此,每一代布莱克几乎都进入了拥有相似理念众多的斯莱特林并引以为豪。
伊迪丝恶心坏了,她立刻就想象出一个灰扑扑的古堡,里面生活着一家面色阴沉、傲慢无礼的黑袍巫师,日常生活就是围在一起诅咒麻瓜们,叫他们去死。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