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缺乏人性的混混给当时还处在昏迷当中的桂芹胡乱地套了两件衣服之后,他们又按照曹召兰的授意用车把她运到城区一个开放式的大公园里,丢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大绿化带后面扬长而去了。事毕,他们领完主子的丰厚犒赏之后还是兴奋不已、难以自制,于是又找地方肆意潇洒了一番才各自散去。
桂芹是当天中午时分进的咖啡店,等她被潮湿冷重、冰入骨髓的露水打醒之后已是接近午夜时分了。她感觉全身冷得很厉害,手脚不是自己的了,脑袋里面好像灌满了水银一样沉重,胃部如同被红红的火铁烙了一样疼痛,浑身也不住地抖动,心里充满了极大的恐惧和绝望。她的肚子憋得很厉害,她已经好半天都没去卫生间了。在痛苦地挣扎着小解之后,她试着努力地回忆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大约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泉涌般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前胸,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压得她几近窒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在那个春末夏初的看似寻常的夜晚,天上繁星点点,四周凉风习习,不眠的小虫啾啾乱叫,透着弱小生命的鼎力繁华。桂芹这个可怜至极的农家女孩凄惨地蹲在阴凉的草丛里,灵魂恍恍惚惚地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据说一个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把一生的往事都在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快速地过一遍。她的胸中虽然还勉强有一口气在,却和死过一回没有多少区别,因此她也把自己的许多往事都回想了一遍,有的事还反复想了很多遍。她想起了一生都在当牛做马、吃苦受累,就算是再苦再难也要咬着牙坚持把他们姐弟三个供出来的爸爸妈妈;她想起了聪明勤奋、懂事听话的两个好弟弟;她想起了总是沉默又慈祥,对自己疼爱无比的奶奶;她想起了北樱村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在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了,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多彩多姿、有情有义的世界,她不想做个屈死的鬼,她要让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侮辱她、伤害她的女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努力地抬起头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头发,把那两件仅能勉强蔽体的衣服穿好,便趁着夜色的掩映光着脚丫子,非常本能地向灯光较多的地方走去,全然不顾脚底钻心的疼痛,也已经忘记了身体受到的严重伤害。
桂芹踉踉跄跄地走到公园外边一家夜里还没关门的小店铺前,想要求助人家。她的样子把里边的老板娘差点吓了个半死,在大体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那位好心的老板娘帮助她报了警。很快,附近西祠所的车就到了,有人把她接进去好生地照顾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日头升起老高了,在所里同志耐心地询问和了解完有关的情况,又安排她吃点热乎东西和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穿着里面的女同志给的两件干净衣服,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打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内心,以期不让别人看出来她的悲惨遭遇,好在她没什么明显的外伤,还不至于马上引起舍友的关注和怀疑。因为她还要照顾住院的晓涵,所以晚上她不在宿舍住也很正常,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变化,这让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本来她是打算要保存好那帮坏人干坏事的具体证据的,可是那帮狡猾的家伙很是阴险歹毒,他们在完事之后仔细地清理了好几遍现场,同时又把她的下身也洗了好几遍,因此她没能向有关方面提供最重要、最关键、最直接的固定证据。虽然所里的同志处理事情的态度很好,看着也是一副嫉恶如仇、义愤填膺的样子,而且对她安慰和照顾得也不错,但是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她还真不好去猜测和预计。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她也大致明白,对方干起坏事来既然敢这么嚣张狂妄,敢这么有恃无恐,那就多少有些背景和实力,因为一般小家庭的人是断然没那个胆子犯下此种案子的,这不是小偷小摸、小打小闹那种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旦被逮住了这可是头号重罪之一。不过,她从和刘获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可以隐约地看出来,曹召兰的能量应该是不容小觑的,貌似各个道上她都很有关系的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第三天她准备再去询问案情的时候,外语学院的有关人员先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谈话和了解情况了。那个矮矮胖胖的已经秃了大半个脑袋的怎么看都和正儿八经地搞学术研究的知识分子不太搭界的胡安光指着他办公桌上一摞照片,神情较为严肃地问她:“小张,你能说说这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见此情景,她一下子就哭了。
“人家寄来这些照片,”胡安光继续解释道,眼神里当然也充满了一定的同情之意,“说你勾引人家的老公,说学校要是不开除你,就把这些照片贴满整个学校。”
闻听此话,她哭得更厉害了。
“你现在能给我说说这个事吗?”胡安光耐心地问她 ,希望她能如实地说清楚这件事情,以便下一步好帮助她,“当然,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也不要过于害怕,不管怎么说学校还是会保护自己的学生的,我肯定会千方百计替你保密的,尽量把这个事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尽管和大多数年轻幼稚的同学一样,从心理上来讲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平日里一逮着机会就给大家拼命地讲授一番大道理的胡安光,但是在当时那种孤立无援、悲惨恐慌的情况下,她只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了,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于是,她声泪俱下、悲悲咽咽地向他讲述了她所能记起来的整个事情的经过,中间有几次她都差点昏厥过去,搞得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后悔没叫个女同志一块来问这个事情,虽然他也是个经过风、见过浪的人。
胡安光在看了那些令他震惊不已、啧啧咂舌的照片之后,又听了桂芹凄惨无比的哭诉之后,差不多就明白了个大概。他在同情她的不幸遭遇的同时也暗自揣度,她是不是真去破坏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