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比较好,不能到处都表现得锋芒毕露。比如我吧,我就经常这样告诫自己:一定要少说话,多干活,一定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要求自己做到的事情不一定要求别人都做到,希望别人做到事情的自己一定先做到。真的,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到,一点都没骗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说得你好像活※※似的,”她“噗嗤”一声笑道,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她全部的心声,“不过这倒是让我在瞬间就感受到了无边的光明和灿烂,心里好暖好暖的。”
“咱干不了※※干过的那些光辉耀眼的事,但是他的精神还是能够学到点皮毛的,对不对?”他耍贫嘴道,心里想的是如何顺着她的夸奖继续走下去,好进一步使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人只要抱着一颗时时处处多为别人着想的心,那么在处理任何问题时都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也是能掌握主动权的,尽管有的时候可能熬吃点亏,受点气。”
“说到※※,我倒是想起了他那几句最为经典的话,”只见她把清爽无暇的眼光轻轻地往右上方抬起了45度左右,然后微微地笑道,大约是为了刻意掩盖和修饰一种女人谈论自己不该谈论的问题时所产生的那种尴尬之情,“也是他广获赞誉的话,那就是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你说他这前三句话似乎还好理解,”她进一步深入地解释道,说的显然不是普通的玩笑话,“当然也很值得称道,但是第四句就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了。敌人,谁是敌人呢?谁又是真正的敌人呢?一旦被他那样立场坚定、意志顽强、爱憎分明的人看做是不可饶恕的敌人的话,那么我们就不难想象这个所谓的敌人在他那里会得到怎样残酷无情的对待了,而仔细地想一想,他眼里的敌人就一定是敌人吗?就一定是真正的敌人吗?除了那些确实是敌人的人之外。”
“所以啊,”她有些无病呻吟地叹道,“有些事仅仅是稍微深入地想一下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她若有所思而又小心谨慎地说着,并不时地拿一双略带忧愁的眼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观察着他的反应。显然,她能把这种看似离经叛道的话说出口来,能把这种有点叛逆和偏执的观点表达出来,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的,所以单单这几句看似轻轻飘飘的话其实已经把她体内仅存的那点精神和脑力都给消耗殆尽了。
“精彩,确实不俗!”桂卿由衷地赞赏道,想要拍手却因为觉得这样做有些俗气而未拍手,并且觉得嘴里的话并未把心里的意思全部都表达出来,因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生活中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脑袋让出来给别人当跑马场用,然后还觉得自己很高尚、很伟大、很敞面,其实这是一种极端的无知和愚昧。还有一些人极其盲目地崇拜和迷信一些流行的世俗的压根就经不起深入推敲和思考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挺有追求和挺有情操的,其实这又是另一种形式的极端的无知和愚昧。人长着一张嘴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吃饭重要,说话同样重要。同样道理,人长着一个脑袋就是用来判断和思考的。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和思考能力的话,那么这个人身上的动物性就一定会战胜他身上的人性,从而成为他灵魂里的主宰,并左右着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和所作所为,进而使其成为一个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和思想粗鄙的人。对于一个知识分子或者是一个稍微有点良知和文化的人来讲,批判和怀疑精神是最不可缺少的,否则就和一群瞎子和聋子无异了,有时候甚至比这还要差劲很多。”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晓樱继续抬头看着虚无缥缈的远方,飘飘幽幽地说道,这话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能被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听到,“好像是大名鼎鼎的杨绛翻译的兰德的诗,那意思大概是说,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对于这段被很多人推崇至极的话,”引用完一段名言之后,她才认真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尤其是‘和谁争我都不屑’这句,我觉得真是有点太那个了。噢,她和谁都不争,这当然是没错的,也是非常大度和有素质有涵养的一种表现。她不屑于和别人争,这当然也是没错的,这显得她很高尚,很超然,姿态确实是够高的了,可问题是别人就屑于和她争吗?她这样讲话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噢,她那意思是举世独浊她独清吗?恐怕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吧,要是别人这样理解她的话,她肯定能气死的。所以我觉得这还是她没真正修炼到家的一个很直接表现,很值得我们通过这个事反思反思自己,对有些事不要过于一厢情愿了,不要过于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味地自高自大。”
“你是知道的,”他提醒道,“这句话的本意应该不是这样的。”
“对,我知道啊,整个的意思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字正腔圆地说道,以示她的话是经过大脑认真思考才说出口的,“但是我感觉‘和谁争我都不屑’这句话确实不大合适,有点过于标榜自己了,不争不争就是了,又何必加上‘不屑’两个字呢?那她到底‘屑于’和谁争呢?那她到底又‘屑于’干什么呢?”
“你这样说会有很多人鄙视你的,”他又一次严肃地提醒道,就像又一次喜欢她一样,并且带着隐隐的绵绵的善意,让她接受起来非常方面和舒适,“特别是那些在外人面前习惯于矫情的而且总是把形式搞得比内容还显眼的人,以及不少的伪知识分子,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比如说像一些无知无畏的无脑愤青之流等等。”
“我会不会成为我刚才提到的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呢?”她突然歪头问道,像一只熟睡中的小猫被意外地刺了一下一样,“我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