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过你的人,哪怕你确实因为那些讨厌的人和讨厌的事变得坚强和勇敢起来,那也不是捅刀人的功劳。真正让你变得更好的人是你自己,是你在受伤之后没有轻易地放弃自己,而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檫干眼泪继续努力,继续奋斗,所以你最后才真正地成长起来的,跟那个伤害过你的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插刀害你的是别人,拔刀疗伤的是你自己,你为什么要感谢那个害过你的坏人呢?对于那些一边嘴上说着‘我这是为你好’,一边在背后残忍地伤害你的人,我只想说一句,※※※※※。”
“说得很对,说起来鸡汤文真是害人不浅啊,”他礼貌性地带些苦涩的意味匆匆笑道,故意模仿着她刚才的那副样子,“其实有时候我倒是觉得那些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正经的话反而很有内涵,很有深意,也很值得玩味和琢磨,更能让人迅速地成熟起来或者惊醒起来。你比如说:只要是石头,到哪里都不会发光的;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会明白天赋的重要性;很多人发现自己在金钱、权力和女人的问题上比不过别人,于是便开始试着在道德和人生境界上做文章等等。这些看似搞笑调侃的荒唐可笑的东西,如果你细细品味一下的话,就会让你在忍俊不禁和哑然失笑的同时体会到一种难以言表的醍醐灌顶之感。真话的魅力就是这么强大,既能让你无言以对又能让你不得不服。”
“所以,我很喜欢张爱玲的这句话,”他临时又加了一句,当做一个极好的例子,“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她呀,可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笑道。”
“对,鸡汤界的第一杀手。”他会心地一笑,道。
“相对来讲我还是很喜欢这句话的,”她看似柔若无骨但又意志极其坚韧地说道,并没有在张爱玲的话题上停留,尽管她也非常喜欢这位伟大的作家,“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里边透露着一种很高的人生境界,那就是对于同样的话到底怎么去听,这其实是一门很大的学问。能从明显十分正确的话里听出道理来那不算什么,能从偏激极端、混乱不堪、蛮不讲理的话里,甚至是辱骂恐吓、居心叵测、精心伪装过的话里听出对自己有益的东西来,而且在听的过程中能始终保持一颗沉静安详的心,那才算得上是一顶一的真功夫呢。就像你刚才提到的那几句话,看起来虽然是荒诞不经而且调侃的意味很浓,但实际上还是很富有哲理且很能给人以启迪和思考的。”
“我觉得白郡好像就具有你说的那种能力和水平,”他冷不丁地说道,似乎也觉得是谈起了一个也许不该在此时谈起的很有分量的人物,正像一个穷困潦倒的家伙陡然间提起了一个和自己很少有交往的阔亲戚一样不合时宜,“她表面上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也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忧愁和烦恼,但其实对于很多事情她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看法,只是她非常擅于用自己的热情开朗和天真无邪来进行巧妙的掩饰和消解罢了。确切来讲她可是一个典型的不折不扣的聪明绝顶的人,而且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白郡这个人确实非常聪明伶俐,而且还很有心机,”她极其平静地附和道,以示这也是她对她一贯的评价,只是她从前没这样公开讲过罢了,“以前她曾经和我说过,就是当那些无聊透顶的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接近她并企图追求她的人,在对她进行疯狂的围追堵截或者精心布置下某些陷阱的时候,她就这样告诉我:我给他们免费提供宽阔无边的舞台,我认认真真地配合他们,我要让他们专心致志地尽情地表演,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这些梦想着凭空就能白占人家便宜的人,这些可恶而又可悲的小丑。”
“所以我才敢说她是一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人,”稍作停顿之后她又言道,“也是一个有品味、有才情、有追求的人,更是一个有思想、有性格、有棱角的人,而绝对不是一个只能拿来装点门面的花瓶或者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她又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有很多人都深深地误解了她,简单地以为她就是一个疯疯张张、缺心少肺,喜欢奢华和靡费,爱显摆、爱招摇、爱弄景的女孩子。”
“她是一块光彩照人的无暇美玉,”他由衷地说道,想对她的话加以诠释和概括,“所以把一些人的眼给晃花了也很正常。面对这种既漂亮又聪明,家庭条件又特别好的女生,试问天下有几个男的能够做得到,站到她跟前的时候既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平静从容、不卑不亢地和她进行交往啊?要做到既不因为自卑而仰视她,或者不因为仰视她而自卑,从而只是默默地从远处欣赏和观察她,也不因为想要亲近而求之不得,从而对她产生深深的怨恨和暴戾的恶劣情绪,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错看了她,并进而举止轻浮、行为放浪地去对待她,那真是太难了。总而言之,她天生就不是一个能够让人风平浪静地对她视而不见的人,谁选择了她就等于是选择了和暴风骤雨为伍,和动荡坎坷为伴。当然,这份选择里面肯定也会有激情,有震撼,有奇妙无比的风景和终生难忘的或短暂或漫长的旅途,有所有该有的特别美好的一切,只是这一切完全不是一般人所能够享用的。所以说,过江还得是猛龙,打虎还得是英雄,阿猫阿狗之类的东西断然是配不上她的。”
“所以,你才对她敬而远之,并以此来换取她对你的尊敬和喜欢的,对不对?”她俏皮而又机智地问道,言语之间又稍带着非常刻薄和执着的意味,似乎今天一定要把他彻底地给问倒,她才能略感尽兴和过瘾。
她喜欢把这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和这种欲擒故纵的味道,通过恰当而又隐蔽的形式散发出来并辐射给他。他恰到好处地接收到了她发出的信号,并进行了正确的解析和反馈。她说得很对,他的确是牺牲了非常有可能换来自取其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