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宣泄和表达出来就好。能正确地看待、接受和理解这种情况的人,能以一种非常难得的独到的眼光来看待任何人的任何作品的人,就是真欣赏、真阅读和真懂得。这就像科学家无所谓什么主流不主流和知名不知名一样,只要人家研究的内容是真正的科学就行,我们不应该人为地给人家加上一个这样或那样的不符合实际的标签。”
“为什么你说的话我听起来总是那么顺耳那么舒服呢?”她柔媚温顺地说道,仿佛此刻面对着的人就是她生活的主宰,她灵魂的向导,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凝聚着她全部的情感归宿和心灵寄托,“而且通常你总是一步到位或者一针见血地就说到了点子上。有时候虽然话不多,但是说的却都是关键处。有时候虽然话很多,但是听起来却不让人感觉厌烦,而且很少有重复的地方,这确实不简单。”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未免有些过于夸张和狂妄了,便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像一朵因为日光照得过于强烈而要凋谢的极为嫣红的鲜花。她作为各色鲜花的象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明白。
这朵摇曳多姿的鲜花曾经开过吗?
他突然也脸红了一下,因为他还不习惯于当面接受这种直抵内心的赞美,尤其是赞美他的人还是他所倾慕和迷恋的人。他甚至觉得她完全可以用其他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意思,尽管他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来实现这个想法。他心中那朵艳丽无比的鲜花当然也是想不到怎么来实现的,因为他们两个几乎在同一时间段里共同迷失了自己。
“对于那些不喜欢你的人来说,”他很快就想到了一段话,并且觉得此时拿出来还是非常有助于增加谈话的趣味性和可听性的,于是便开口道,“他们看到你写的这些东西会说你矫情,会说你拽,会说你闲得无聊,会说你附庸风雅。只有那些真心理解你和懂得你的人才能深切地体会到那一字一句里面绵绵不绝的千种心思和万般风情。”
“对呀,比如李清照的《醉花阴》”她羞赧地笑道,并不想让自己陷入有意卖弄的行列,“说实话,从前我每次读的时候都会默默地流泪,她写得简直太好了,不愧是流传至今的千古名篇,尤其是末尾那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我每每读来总是觉得心酸不已,难以自控,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
“我隐约记得好像有人这样调侃过,”他随后笑嘻嘻地说道,似乎不愿意把聊天气氛往缠绵悱恻和忧伤彷徨的方面带,虽然平时他独处的时候也特别喜欢那种意境,“说宋词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八句话:小资喝花酒,美人一口我一口;老兵坐床头,骤风骤雨皱眉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登高凭栏伴泪流;皇上宫中几多愁,昨日殿上主,今日阶下囚;剩女宅家里,梨花带雨衫如洗;萝莉嫁王侯,庭院深深深几许;名媛丈夫死得早,堪怜昨日黄花今日老;妹妹解衣在青楼,芙蓉帐中暖,任君逍遥游。你看看,说得形象不形象,贴切不贴切?”
“贴切倒是贴切了,只怕是你在里边添油加醋了吧?”她“噗嗤”一声笑开了,宛如一滴纯纯的汽油滴在了平静的湖面上,瞬间就绽放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然后她挣扎着仰起娇嫩鲜妍的粉脸不胜娇羞地说道,“不然怎么会这么搞笑,讽刺味怎么会这么浓啊?”
“什么,添油加醋?”他颇显真诚地诧异着自嘲道,同时从内心里不断感谢着曾经在他跟前引用过这段话的黎凤贤,“我倒是想这样来着,可惜目前还没那个能力,这段话我也是从一个很好的伙计那里听来的,现在卖弄给你也算是博你千金一笑吧。”
“还有关于唐诗的话呢,你不妨一起听听吧,”他索性一股脑地贩卖起来了,简直是上了瘾而不能自制了,就像偶尔有机会吃上一盘正宗的本地辣子鸡那样怎么都停不下来口了,“说是田园有宅男,边塞多愤青,咏古伤不起,送别满矫情……”
“呀,不错不错,”她欢快地拍着小手连声赞道,并发表一下了自己小小的看法,“这话虽然略显尖酸了点,但是说得倒也合情合理,而且还合辙押韵的,比较朗朗上口,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在里头啊。”
“哎,我昨晚还刚刚填了一首《浪淘沙·秋声》呢,你现在能不能帮我斧正一下啊,张公子?”言罢,她接着又娇声娇气地而又不显得怎么娇声娇气地提出来这样一个不容拒绝的小小请求,“都说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比较深,至少是比我要深——”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你对我还这么客气?”他极为豪爽地说道,虽然也觉得她是在演戏,但是却认为她演得很好,又很值得一看,“你尽管拿来就是,我改不好还改不孬吗?”
“好的,我用短信发给你,你现在就帮我改改吧。”她会心地笑道,一脸的灿烂阳光和别样风采搞得他心头直接就是一颤,险些失去最基本的思考和辨识能力。她觉得他大概是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得令!”他笑道,须臾功夫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金果梢头挂,
秋叶沙沙,
树染霜天皆入画,
清秋写意总成诗,
秋色堪夸。
往事忆无边,
意气风发,
秋去冬来各天涯,
醉风声里念流年,
似水年华。
他仔细看罢,又细细地思索了一会儿便动手改了起来,改过之后随即就发给了她。她怀着特别期待的心情拿着手机看到:
金果坠枝下,
落叶纷杂,
树染霜天尽入画,
清秋随意皆成诗,
秋色堪夸。
拨冗了无挂,
意气风发,
秋浓冬渐逐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