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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年(2 / 3)

唧唧的,口水流个不停,主人打它它也不理,骂它它也不听。

盼望着,盼望着,真正叠糖的时候终于来了,这下桂卿终于可以大饱眼福和口福了。可是每次这个时候村里通常都会不识趣地放一场非常好看的电影,也许是大人们怕小孩子们在叠糖的时候捣乱吧,所以才故意在放电影的时候悄悄地制作传统美食的。

在看美食制作和看电影之间他和弟弟往往还是选择了看电影,而姐姐桂芹则更愿意留在家里帮助大人干点活。但是在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哥俩心里又无时无刻不在挂心着家里叠糖的事,所以那些电影也就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麦芽糖香味了。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哥俩都两脚生风地立马杀回家里赶快去吃叠好的糖,至于电影完整的结尾只能等着第二天去问小伙伴们了,那也许要拿着一块叠好的糖才能换回来。

当然,在叠糖的当天必须要把大米花炸好。把洁白的大米花放入熬热的糖稀中搅拌均匀,然后再放到桌子上进行压制,压匀之后再均匀地切成小块,香甜无比的让人唇齿留香的叠糖就做好了。炸爆米花的老曹是本村的,一到放电影的时候他就会出来炸爆米花,而叠糖又必须要用最新鲜的大米花,所以每次叠糖的时候就铁定会碰上演电影。

蒸馍馍一般都是在年二十七这天进行,因为村里自古就有“七蒸八不蒸”之说,“八”音同“扒”,如果二十八蒸馍馍的话一年的日子都会扒扒叉叉的很不顺利。如果二十七这天的馍馍蒸得又大又白、又松又软的话,那就说明这一年都会过得比较“发”,一家人都会显得特别高兴。迷信的东西就是有一种神奇的魅力,不然也就不是迷信了。

到炸丸子、酥果子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年二十八二十九了,此时已经到年根了。炸丸子的那个滚烫的油锅看着就有些怕人,桂卿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而弟弟桂明则喜欢围着锅台转着玩,喜欢看着沸腾的油花起起落落。此时,母亲一般都会多次告诫他们炸丸子的时候不要靠近,因为这个时候最怕人说“诳话”了。据说有一家人在过年炸丸子的时候,一个不惹人喜的邻居快嘴说了句“怎么还没炸完”,结果那一锅油竟然也没炸多少丸子很快就用完了,让这家人很是恼火。

至于熟花生这种美食桂卿家好像从来都没炒过,都是亲戚家炒好送给他家一些,而且多是在给他们送节礼的时候回送的。

而等到开始动刀剁馅子包包子的时候,那个万众景仰和期盼的年就真的快来到了。家家户户此起彼伏的剁馅子的声音把年味推向了最浓的节点。剁馅子要轮换着来,一个人剁时间长了胳膊手都会累得不撑。一般情况下馅子分素馅和荤馅两种,再早的时候一般家庭都是吃素馅的居多,因为据说吃荤馅的饺子会使家里的牲畜不兴旺,容易得病死掉。不过,现在知道和在乎这些说法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还是爱吃什么馅就包什么馅的居多,很多旧习惯就是这么一点点改变的。

桂卿记得母亲曾说过一句话,谁要想多吃饭谁就得多干活。因为他想多吃包子,尤其喜欢吃芹菜肉馅的,所以那个馅子他自然也没少跟着剁。他比较喜欢剁馅子,这个活非常简单,根本就不用动脑子,比较符合他的性格。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

年三十晚上全村所有的人家里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热闹景象,上供、包包子、喝年酒、吃年饭、看春晚、放炮仗等,大家都在神秘而安详的年夜里紧紧地围坐在一起,漫无目的地说着这一年来的家长里短和人情世事,憧憬着来年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期盼着大人小孩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所有人都能有忙头,有奔头……

“真想再跟着大人忙一把小时候那样的年啊,可惜时光不能倒流,爹娘也一年老似一年了……”桂卿一边幸福地回忆着小时候过年时的各种温馨景象,一边心酸地想着虽然日渐年老体衰却依然还在挣命劳力地干活的爹娘。由爹娘身上他又想到了年迈慈祥的奶奶,于是就决定马上再去奶奶家看看,尽管平时只要有空他就过去。

进了奶奶家那干净整洁的小院子,他顿时觉得心情异常的舒坦平顺。在和奶奶打过招呼,简单地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之后,他就围着香台前面的那棵大石榴树欣赏了起来。这棵大石榴树还是好多年以前村里统一发放的优良品种,由于管理得当因此长得特别茂盛,每年秋天都能结很多又大又甜的石榴。因为管理这棵石榴树的任务从来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所以他对这棵石榴树的感情很深,每次来奶奶家都会围着它看上半天。他每次来都觉得这棵石榴树会长久地活下去,永远都不会死。石榴树怎么会死呢?它年年都会发出新芽,长出新枝,结出新果。

“你又歇星期了?”老妈妈一边不紧不慢地做着针线活,一边随口问道。她当然是极为慈祥的,因为天下的老妈妈都应该是慈祥的。

“是的,俺奶。”他回过头来甜甜地答应道,然后又问,“你又忙什么的?这又是给谁做的虎头鞋?一针一线的,你也不嫌麻烦。”

“给小芹的小孩做的。”老妈妈答道,头也不抬。

“俺姐?”他满脸狐疑地问道,好像是听错了,“俺奶,她现在不是还没有小孩吗?你忙活得这么早干什么?”

“她这没小孩,还能老是没有吗?”老妈妈非常开心地笑着回道,似乎已然听惯了这种可笑的问话,“我先提前给小孩准备着,我怕单等有了小孩再做的话,那样就忙不过来了,干这个活不能急躁,得有耐心烦才行,得慢慢地干。”

“俺奶,你的眼还怪好唻,到现在一点都不花。”他开心地笑道,他是指奶奶的那只好眼说的,当然也怀念另一只不好的眼。

“俺那个时候的人啊,”老妈妈又开始絮叨了,这是她心情好的主要标志之一,“虽说天天吃糠咽菜的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过呢,个个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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